皮埃爾.麥納 (Pierre Maina)接受採訪。(大紀元) 【人民報消息】(大紀元記者林達丹麥哥本哈根10月30日採訪報道)「我們是八月二十七日去的西藏, 十月十二日回到丹麥。 這是我第一次去中國,參加西藏地區的登山活動。 」
坐在哥本哈根機場的餐廳裏,皮埃爾.麥納 (Pierre Maina)慢慢擺弄着手裏的咖啡杯,搜尋着可以用來描述他有生以來首次西藏之行的詞句。 西藏邊境的屠殺錄像今年47歲的皮埃爾是丹麥斯萊士醫院 (Slagelse Sygehus)的外科主治醫生,也是登山愛好者協會的成員。該協會一共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四百名登山愛好者,其中大部分成員來自西歐。兩個月前,皮埃爾和其他三名丹麥登山愛好者參加了協會組織的秋季登山旅行,他們計劃攀登西藏海拔八千米的卓奧友峯(CHO OYU)。 「卓奧友」,位於喜馬拉雅山脈的中部,在藏語中是「首席尊師」的意思,東距珠穆朗瑪峯的直線距離爲100公里。是世界第六高峯,海拔8201米。 用皮埃爾的話說,這次登山旅行爲他的生活打上了一道深深的印記。我們的談話,就從這常年冰雪覆蓋的卓奧友高峯開始…… 已經在這高寒地帶堅持了一個多月了。頑強的登山愛好者不知克服了多少困難,經歷了嚴酷的考驗,他們終於來到了這座高峯的半山腰,安營紮寨,準備向更高處的頂峯邁進。皮埃爾不適應高山環境, 有一些高山反應,因此,當另三位丹麥隊友和其他人繼續向峯頂攀登的時候,他不得不決定在位於海拔5800米高的山腰營地休息。 「我們的帳篷距離中國、西藏和尼泊爾三國的邊界不很遠,那是一個叫做朗喀巴山通道( Nangpa La Pass) 的地方。每天,我們都看到一些藏人運輸一些物品越過邊界,大部分人是去到尼泊爾的Namche Bazar出售他們的貨物。但是那天早上,一切都變了!」 皮埃爾.麥納 (Pierre Maina)。(圖片來源: Danish Cho Oyu 2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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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星期六早上,我正在帳篷裏睡覺,突然被一陣密集的槍聲驚醒。起初,我並沒有意識到那是槍響,因爲我從未聽過槍聲。過了五到十分鐘後,我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我看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離我們的帳篷只有50米遠的地方,一些藏人拚命在往前跑,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孩子。有許多中共士兵在那裏開槍向他們射擊。我看到這支藏人隊伍最前面的一個人被射中,倒下。」皮埃爾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他走向營地的另一個帳篷,那裏有他們的炊事員,是兩名藏人和五個尼泊爾人。通過他們介紹,他才知道,有一組西藏人正試圖越過邊界去投奔流亡在印度的,他們的精神領袖達賴喇嘛。中共邊防軍爲了阻止他們,向他們開槍射擊。「他們告訴我,西藏人一般是不允許越過邊界的,他們得不到離開西藏的許可。只有很少的西藏人被允許到尼泊爾去賣東西。」 目擊了槍擊事件的皮埃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當時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後來,當我和一個在另一個帳篷的羅馬尼亞人就此事交談,我才意識到,我成了一個目擊者。這是一場屠殺,而被射擊的人羣卻沒有武器,沒有反擊能力,他們只是本能地拚命逃跑,但是,那裏是開闊的冰川地帶,沒有任何可以躲藏之處。這些逃亡的藏人大部分是年輕人,我被告知,其中有兩個才十幾歲。」 在對西藏逃亡者射擊後,中共士兵走過登山者的帳篷。(圖片來源: politiken.dk 攝影:SERGIU MATEI) 在對西藏逃亡者射擊後,中共士兵走過登山者的 帳篷。(圖片來源: politiken.dk 攝影:SERGIU MATE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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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西藏流亡政府宣佈,在這次的槍擊事件中,逃亡的七十七人中,至少有兩位少女被打死,一位十四歲,另一位十七歲。另外還有二十人被捕並面臨判刑。至於說,到底有多少人失去生命,至今沒有人能夠給出確切答覆。後來,皮埃爾了解到,生活在那裏的藏民太貧苦了。他們的孩子很少有機會受教育,而且不能自由的信仰他們的宗教。爲了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個好的前途,許多家長不得不冒險把孩子送到幫助他們偷渡到達賴喇嘛那裏去的蛇頭手中,因此逃亡的隊伍中,往往是年輕人甚至是孩子們居多。這樣的逃亡往往發生在冬季,當邊境哨兵不那麼多的時候。每年偷越邊境的藏人有2500人之多。到目前爲止,600萬藏人中已有13萬人成功地逃到了印度或尼泊爾。 回到丹麥後,皮埃爾在電視上看到,中共政府說,這是自衛,是因爲中共士兵受到了攻擊。「但是,和我在一起的羅馬尼亞人瑟苟. 馬泰( Sergiu Matei),是羅馬尼亞電視公司的攝影師。他把整個槍擊情景拍了下來。丹麥電視臺買下了那個片子,在丹麥電視臺 TV2和DR臺播放。」這些畫面爲人們完整地勾勒出了罪行是如何發生的,也爲中共宣稱的是邊防軍的自衛行爲做了一個很好的回答。 「從影片中,你也可以看到中共士兵站起來,開槍。爲什麼站起來?如果你被別人射擊,你會躲起來,不會站起來的。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共士兵站起來,開槍。從錄像上看,沒有證據說明藏人反擊。」皮埃爾反駁道。 「在互聯網上,www.everestnews.com 那個網頁上,或者是地址www.protv.ro/filme/exclusive-footage-of-chinese-soldiers-shooting-at-tibetan-pilgrims.html 所有的人可以去看那個錄像片」。皮埃爾建議說。 這個短短几分鐘的錄像清晰地記錄了那天發生的一切。在茫茫雪地上,約二十多藏人排成一列艱難的行走着。突然,走在前列的一個人踉蹌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鏡頭移到了一個正在開槍的中共士兵身上。那些行進中的藏人, 在槍聲中並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頭,而是選擇了繼續快速前行。不久,鏡頭中那個倒地的藏人身邊出現了三個中共士兵的身影,他們查看了一會兒,便漠然的轉身離去。從他們的行動看,可以肯定的是,倒地的藏人已經被打死。鏡頭中還出現了剛剛「完成任務」以後抽菸、休息的中共士兵,和一個逃到登山者營地廁所躲藏起來的藏人。「這位藏人到了晚上,在得到了登山者們的食品和衣物幫助後,繼續他的越境歷險,也不知是否成功。」皮埃爾惦記地說。 「有些中共士兵看到了我們見證了他們開槍,因爲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但他們根本不避諱開槍殺人,就像我們沒在現場一樣。」 「第二天,那個地方來了大批中共士兵,顯然的,他們在搜查被打死的屍體。那些中共士兵面無表情地把屍體扔進冰河的裂縫裏,也不在乎我們在看着他們。」這似乎讓皮埃爾更感到難過。 「以前,我聽說過中國的人權問題很嚴重,但是,西方社會的許多人在說,現在中國變好了。這次看到了中共政權這樣對待藏人,我很震驚。我意識到,大陸的情況實際沒有改善。我也同其他人聊過這個話題,比如許多藏人流離失所,離開父母,不能學習自己的文化、宗教等等。」 雖然因爲高山反應,皮埃爾未能征服卓奧友峯。但是他卻在刺耳的槍聲過後,征服了自己, 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自從他回到丹麥之後,皮埃爾的電話不斷。國內外許多媒體與他聯繫,要求採訪。 當我問到皮埃爾是否會感到害怕時,他回答說:「是的,也許我會對去中共感到害怕。我不知道有什麼奇怪的事會發生,也有點擔心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但是,皮埃爾沒有猶豫,他選擇了生活中並不輕鬆的那一面,那就是把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公衆社會。皮埃爾說,「西方社會仍然不了解近年來在中國所發生的事情,必須讓人們知道事實。 我能夠做一點,就做一點」。 自從皮埃爾曝光了這件西藏邊境的悲劇事件後,他不僅得到了妻子的鼓勵和支持,還收到了許多朋友發來的表示支持的郵件。「我聽說在這件事發生後,許多人在討論是否應拒絕參加2008年在北京召開的奧運會。」皮埃爾說。 皮埃爾的選擇,在丹麥社會引起了巨大反響。丹麥政府表示,他們會嚴肅對待這個事件,並對中國政府施加壓力。 問到今後的打算,皮埃爾說,他將會繼續支持西藏人。「 如果(丹麥)政府需要我(爲此)做什麼,我會盡量做我能夠做的。」 皮埃爾平實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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