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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報消息】杜導斌是我的朋友，雖然我們還從未謀面，可是他卻被拘捕了；杜導斌是一位學者，雖然他沒有學者的職銜，文章卻寫得比有著學者聲名的人更加精彩和深刻，可是他被拘捕了；杜導斌是一位正直的紳士，雖然他沒有顯赫的身份，和他交往的朋友卻都十分敬仰他的品格和操行，可是他卻被拘捕了；杜導斌是一位好父親，好丈夫，他十一歲的小兒子以他爲榮，他賢惠的妻子與他相依爲命，他現在卻不得不離開他聰明而懂事的兒子和對他體貼入微、充滿情義的妻子，那是因爲他被拘捕了，因爲他「涉嫌煽動顛覆國家罪」。而我看了他很多的文章，也和他進行過討論，我只知道他希望國家更加民主和自由，希望在中國實行真正的憲政，希望釋放被迫害的女大學生劉荻等等，所以這些，只能證明他是一位好公民──有著憂國憂民責任感的公民。然而他卻被拘捕了，這究竟是他在煽動顛覆國家，還是國家在煽動顛覆人民？ 我和導斌兄的交往還是在2003年9月初《自由聯邦》網站剛剛開辦之時，那時他常在《自由聯邦》論壇上貼出一些他的文章並發表一些看法，對我們論壇來說，自然非常喜歡像他這樣有思想、有學問又非常有正義感的人光顧，我便時常與他在網上交談。後來，我爲了把《自由聯邦》辦得更加自由活潑，提出有興趣的朋友可自己主持開辦一個論壇，條件是一定要辦得有品味，有思想，有深度。導斌給我留言說，他願意主持一個論壇。聽到這個消息，我十分高興，因爲他來《自由聯邦》主持一個論壇，一定會有品味、有思想、有深度的。於是我立即進行設置，給他提供了一個論壇，同時爲他提供了兩位原來在《自由聯邦》的網友做他的助手。不久，他就給自己的論壇起好了名字，叫做「百問正義」，並且爲這個剛剛誕生的論壇寫了一篇題爲「《百問正義》論壇設壇人語」的文章，由論壇的名稱和他的這篇文章可以看出，他對自己所創辦的論壇是非常重視並寄予厚望的，也能夠從這個名稱看出他的那種不屈不撓的追求自由和正義的精神。看到「百問正義」這個名稱，我們許多朋友都覺得很好，不但響亮，而且很有意蘊，耐人回味。 此後的日子裏，他就開始天天孜孜不倦地經營起他的《百問正義》來，不久，他又把張祖樺先生邀請來做了《百問正義》的版主，兩位有著良好的學術修養和深刻思想的好友不斷地貼出許多的好文章，《百問正義》也一天天地人氣旺了起來，連許多長期泡在其他網站裏如「關天茶舍」、「貓眼看人」等的網友，也都慕名而來。 看著《百問正義》一天天地興旺發達，我內心說不出來的高興，與我一起創辦《自由聯邦》的溫克堅等朋友，也感到很高興，同時我們也加大了對導斌《百問正義》論壇的支持，爲了使他能夠全心地經營論壇，我們們向他許諾，所有網站的其他事務都不用他操心，我們會爲他做好這一切的，導斌是一位學者型的人，我們不希望別的事情使他分心。於是導斌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的工作之中。《自由聯邦》因爲是剛剛創辦的思想網站，她的發展和壯大，就是需要具有這樣的較高品味的論壇來支撐，才會擁有長久的吸引力，才能夠成爲形成巨大的影響，才能夠發揮出她應有的作用。我們希望越來越多的像導斌這樣的朋友能夠投入到《自由聯邦》的建設中來，我們對未來寄予了非常樂觀的期望。《自由聯邦》在我們的努力下，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就發展了一千二百名註冊會員，同時在線網友每天的高峯期都達到一百多人，平均在在線人數五十餘人的好成績。 可就在這時，導斌突然告訴我，他有可能沒有時間照顧好《百問正義》論壇了，因爲他被派下鄉工作去了，鄉下上網的條件非常差。他希望我多照顧一下論壇。我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很是吃驚。一方面立刻聯想到，他曾經受到過的各種軟的硬的限制人身自由的遭遇，這次下鄉可能也是對他的一種有意的安排，我不禁替他的安危擔心；另外我也感到非常惋惜，《百問正義》剛剛有了個好的開頭，這種時候導斌的離開對論壇來說無疑是個打擊。我對他說出了我的憂慮，他反而寬慰我說，他們如何對對待他，這已經習慣了，另外，即使是下鄉，他也會抽出時間上論壇的，只是時間不如原來充分了。聽了他的話，我將信將疑，此後，果然發現他上網的時間少了許多，不過只要他能夠上網時，總是處理很多的事情，貼更多的文章，彌補耽誤的時間，而《百問正義》論壇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影響。 不久，武漢網友舉行了一次非常有意義的聚會，這次聚會有很多人蔘加，其中有不少都是我所熟悉的朋友，更爲有重要的是，這次聚會的總結是最有特色的。和以往那種敘述性、文學性主要是對與會的人物的描寫的聚會記錄不同，導斌把這次聚會的方方面面都詳細地記錄下來，並且著重對聚會中提出的問題進行了非常深入的思考和總結，從中我看出了導斌對網友聚會所寄託的希望和他自己那種非常自覺的責任感。這篇總結總共分了八個部份，用了一週多時間才全部貼出來，其中對網友的發言、爭論的焦點、對於憲政方面的問題，都有詳細的分析、全面的歸納和認真的反思。這篇關於網友聚會的總結文字，對於後來我們在西安舉行的網友聚會提供了許多非常有益的幫助。 就在我們齊心協力地經營著《自由聯邦》之時，我們的網站被關閉了。同時被關閉的據我但是統計有《學而思》、《不寐之夜》、《春蕾行動》、《思想評論》、《北國之春》等十四家國內著名的思想網站和論壇。這是九月底和十月初的事情。此後我們再次開通《自由聯邦》和《學而思》不久，又立即被關閉。我和導斌都非常氣憤，又無可奈何，我們一起感受著強權帶來的痛苦和壓抑。而這時，他又忙於發表他的那篇願意陪劉荻坐牢呼籲釋放劉荻的文章。看了他的這篇文章，我立即就表示了支持，並且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爲他的這種勇敢而賦予同情心的舉動所感動，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勇者的行爲。這就是一種大勇，一種義勇。同時他的行動也反襯出許多小人們可笑的嘴臉，那些常常大言不慚，自稱勇敢無畏的人，常常把同情、把憐憫掛在嘴邊的人，常常自詡比別人如何高明、如何正確的人，這時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只有導斌，迎風而立，他蔑視那迎面而來的危險和迫害，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位偉人的影子──聖雄甘地。他願意用自己的坐牢來換取他人的自由，他願意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正義的追求。 然而，他不是甘地，這不是因爲他不具備甘地的修爲，而是因爲他所處身的環境非甘地所處身的環境，等待他的不是被正義驅趕走了的邪惡，而是邪惡對正義的摧殘。他被拘捕了！ 而就在前不久，我們還通話約定，十一月我將前往湖北去看望他。並且約好見面後一定要好好聊聊。而現在，我們都只有長期地等待那一時刻的到來了。 我是十月三十日中午從朋友那裏得到他被捕的消息的。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過於吃驚。似乎我早已預料到似的，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是否被捕的事情，而是我們所處身其中的環境，不發生這樣的事情才是怪事。兩天後，我看到了趙達功先生的《我願陪杜導斌坐牢》，又一次被他們這種英勇的氣概所感染，這些天來，一直在想，該寫點甚麼呢？懷念、氣憤、呼籲、抗議，這些都有朋友們寫了，可是我覺得還是不能夠把我心中的感動都表達出來，我回憶著我們一起談過的話，在《自由聯邦》和《百問正義》上的日日夜夜，我覺得我和他是一樣的，我們有著一樣的追求，我們希望國家更加民主，我們希望遭到迫害的人能夠得到平反和釋放，我們希望自由屬於更多的人，而在網上，持這樣思想和願望的人又何止我倆，又豈止千萬？既然抓了他，就把我也抓了去好了，還有很多的朋友，那些寫文章表示自己真正願望的人，那些期望國家更加自由和民主的人，他們都和我還有導斌有著一樣的思想和願望，那就把我們都抓起來好了。應了那句名言：「用我們的軀體，塞滿他們的監獄！」 我們都是和杜導斌一樣的人，在這個國家裏，有著和導斌一樣的思想和願望的人何止千萬，爲甚麼不把我們都抓起來呢？如果當局認爲只有抓人才能保持穩定，那就和五六十年代一樣，大批的抓人吧，把我們都關進監獄中去好了！ 把我們都抓起來吧！ 2003年11月7日，北冥於義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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