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晨間的電視雜誌新聞時間裏,屏幕上出現了那羣熟悉的吵鬧村的孩子們,噢,今天是降靈節。每年的聖誕節、復活節、降靈節…… 德國電視臺都播放幾部老電影,當中一定會有那些家喻戶曉的童話片。 《吵鬧村的孩子》是瑞典著名女童話作家林格倫的作品,長襪子皮皮,小飛人卡爾松,瘋丫頭馬迪根的故事,都出自這位「童話外婆」之筆。這些故事後來被搬上了銀幕,和她的童話書一樣,成了膾炙人口的兒童啓蒙篇。 女作家成年後,以個人的成長環境和自家兄弟姐妹爲原型,追憶了自己多彩的童年,寫出了這篇傳世之作《吵鬧村的孩子》,給我們留下了一段百年前瑞典鄉村的古樸風貌。現在瑞典家庭,常用林格倫筆下的這個「吵鬧村」來比喻一個能讓孩子們無憂無慮地玩耍和吵鬧的地方。 現實中傳來的有關中國孩子不幸的消息越來越多,越來越壞。找到「一個能讓孩子們無憂無慮地玩耍和吵鬧的地方」未免顯得「奢侈」。看着掛曆上那個只屬於社會主義國家的「六一」兒童節,心情立時沉重起來。 莫斯科在1949年搶先設立6月1日爲兒童節,而除了社會主義各國採納外,歐美國家兒童節的日期仍各不相同。中國在1931年也曾經規定4月4日爲中國兒童節。1954年12月14日,聯合國教育科學文化組織定11月20日爲世界兒童節。 近百年的社會主義證明,斯大林的口號是張空頭支票,社會主義國家孩子們的幸福指數到今天還遠低於世界水平。我總忘不了,在古巴,海明威去過的咖啡館門外,孩子們伸着小手,一羣羣地追着遊客的眼神。當我連身上的最後一隻圓珠筆都掏空了的時候,只得擇路而逃。北韓還用說嗎?餓死的百萬人裏能少得了孩子嗎?中國孩子的苦難最不陌生。再窮,窮的還是教育,再苦,苦的還是孩子。 吵鬧村是一個很小的村莊,只有三戶人家,六個孩子,七、八歲的三個男孩和三個女孩。他們普通、親切得就像你家鄰居的孩子。冒着裊裊炊煙的三戶人家,被山坡、綠草、灌木、森林、小溪、湖泊、沼澤懷抱着,當然還有草莓、櫻桃、李子,林中的鳥、枝頭的蟬兒、水裏的魚蝦、阿貓阿狗和那漫山遍野的花兒、彩蝶……那裏有整個大自然。 收割牧草的時節,他們攜了毯子睡在堆滿牧草的倉房裏,牧草香香的、軟軟的,把自己包裹在裏面,個個做着甜美的夢。聖誕節大雪後,他們拿出滑雪車,在山坡上瘋玩到滑雪車壞掉。聽大人說附近有河神,每天晚上還會在河邊演奏,六人便約好,半夜三更到離村子很遠的河邊去看河神。每年聖誕節,三戶人家會一起坐着雪橇車到森林裏尋找聖誕樹。在林子裏,孩子們得到了不少聖誕老人的禮物,因爲他們做了一年的乖孩子。 吵鬧村的孩子們時常在外面「瘋玩」得忘了天黑,是母親廚房裏晚飯的香味,招喚他們該回家吃飯了。而現如今在中國,億萬農民工的家庭裏已經難得有這溫馨的一幕了,他們把孩子扔下外出打工,老人和孩子守着的空巢,遍佈華夏大地。沒有比失去父愛母愛的童年更黯淡失色了,連撒嬌的地方都沒有。在童話故鄉瑞典的一箇中國留學生說,他沒看過任何童話,12歲之前,他幹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農活。他的家鄉不是個童話的世界,他也不是吵鬧村的孩子,他唯一記得的是,童年很累。 七歲的麗莎帶着自己的小羊羔去學校,嚴厲的女教師聽見了一陣「咩咩」聲:「天哪!你們是不是把小羊帶來了?」孩子們爲麗莎捏了把汗。女教師沒發脾氣:「我們正在上家畜課,我想帶來一隻小羊可能更好。」孩子們和女教師一起笑了。今天,我們的老師還有這份寬容、善意嗎?老師的童心不滅,孩子們的童心才能放出七彩的斑斕。 吵鬧村是因孩子們的唧唧喳喳而得名的。其實他們只是嬉戲打鬧,沒有真正的吵架。他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捉迷藏,一起長大。大人們也和睦得像一家人,常在一起跳舞野餐;鎮上雜貨鋪店主對兩個小姑娘心不在焉的大意「童叟無欺」;孩子們有空就去爲安娜家八十歲的爺爺讀報或講些村子裏的事情;烏勒在酗酒的鞋匠摔斷腿時,自告奮勇去照顧他的狗…… 村裏每天發生着這樣平平常常的瑣事,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卻一派安寧、祥和。六個小夥伴間真摯、友愛,親如手足,那嬉笑打鬧聲,好比一首清純的兒歌,好聽入耳。正是小村莊裏吹出的這股清純古樸的民風,呈現出的天人合一的和諧景象,才讓今天的人們鍾情神往。 吵鬧村裏沒有汽車、電話,更沒有電視、手機和農藥、化肥。有的是那在清新的空氣中飛舞的陽光、潤物的細雨、綿綿的草地、累累的碩果,和那羊兒叫狗兒跳。如今世界還有那片藍天白雲嗎?超市裏高價的綠色食品表明了什麼?人類賴以生存的空氣、水、土都出了問題。中國更是青山不在,綠水斷流,孩子很難再找到一塊鳥語花香的淨土了。 經典老片,像百年前的一幅畫卷,一首田園詩。它是兒童童話,也是成人童話。其實返本歸真,才是現代人,包括大人和孩子共同追尋的人間天堂。 等不到四十多分鐘的影片結束我就得出門了。走在小鎮上,聞着家家戶戶飄出的撲鼻咖啡香,又聽見了吵鬧村孩子那熟悉的笑聲,那是百聽不厭,從天堂裏傳來的笑聲。滄海桑田,時光不能倒流。如果時空就定格在吵鬧村的歲月,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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