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開放》2006年5月號刊登了美國耶魯大學東亞語文系資深講師康正果的文章。據文章道,中共政權主席胡錦濤到耶魯演講,中共紐約領事館動用大批大巴士拉了逾三千人到場「截訪」法輪功,爲中共黨魁護駕。一時間,紅潮翻滾,猶如紅衛兵攻佔紐黑文(耶魯大學所在地)。 據文章描述,早在胡錦濤車隊到來前,從各地趕來的法輪功學員就來到警戒線之外引人注目的地方。他們的面容平和而頑強。有的站在路邊高舉標語牌展示法輪功學員被虐殺的照片,有的拿起揚聲器,散發中英文的控訴材料,不斷向過路人揭發當局從活體摘除法輪功學員器官做醫療生意的暴行。 紅衛兵攻佔紐黑文 網上的報道說,這幾年國內新出現了一種被稱作「截訪」的政府惡行:爲維護首都北京的治安秩序,中央明顯地支持地方上派人將各地上訪的苦主連拉帶打,一個個都抓起來綁架回去。這一惡行也在向國外擴散。 眼下,一大羣迎胡訪美的「愛國」人士就在紐黑文街頭囂張起來,一時間把這座美國小城鬧騰得恍若中共的領地,光天化日之下,竟明目張膽地搞起了「國外截訪」的行動。這些人從一輛輛自紐約等地開來的大巴上蜂擁而下,很多人頭戴紅帽,身穿紅衣,手揮紅旗,還有人敲鑼打鼓,揮紅綢起舞,假扮藏族扭捏出誇張的歡迎姿態。 在耶魯校園外的各條要道旁擠滿了這些鬥士,他們以三千之衆「截訪」法輪功。在火辣辣的紅帽檐下,一張張中國城內打黑工的粗麵孔對法輪功學員怒目相向,試圖用大量中共血旗將法輪功橫幅標語以及宣傳圖片遮蔽起來。有抱不平的耶魯人要求警察干預眼前的「截訪」現場,警察漠然以對,說他只管路旁的人羣會不會越過警戒線。後來一個紅帽子暴徒在一處毆打法輪功學員,終於觸怒警方,暴徒被當場抓捕。 從紐約中共領事館開來的廣播車鼓足馬力,在街上四處亂串,高音喇叭高分貝大播「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車窗內還有人伸出揚聲器向人行道上的紅帽子羣大喊:「同志們辛苦了,我們敬愛的胡主席看望大家來了。」目睹這狂歡景象,路邊一位耶魯教授一陣驚奇,她拿下眼鏡,揉了一下困惑的眼睛,自言自語着:「莫非是紅衛兵攻佔了紐黑文市?」 胡錦濤安全地讀完了講稿 就在紅帽子們把法輪功學員推搡得最來勁的時刻,胡主席一行人已進入耶魯校長雷文隆重歡迎的大廳。他向耶魯大批贈了書,校長回贈他容閎的一幅畫像。面對畫像上那位十九世紀在耶魯學成回國後,最終也沒能以所學挽救晚清專制的先驅者,我們的胡主席不知作何感想?一位CNN記者問他是否看到了外面的抗議活動?緊張得校警趕忙將該記者「請」了出去。 Sprague 禮堂內,恭候演講的聽衆已空坐了近兩個小時,音樂學院的學生們不斷登臺吹拉助興,莫扎特的樂曲柔和地迴旋空中,街道上的紅帽子們還在推搡法輪功,一切「不穩定因素」都被遠遠地隔絕在這「莊嚴」之外。 胡錦濤順利而安全地讀完了講稿。演講詞寫得公式刻板,花邊般插了些美麗的排句,一派散佈親善和勸說和諧的口氣。他讚賞耶魯大學追求光明和真理的校訓,卻不觸及當前中國高校中氾濫成災的假冒僞劣。他宣稱世界是豐富多彩的殿堂,要求美國人尊重他國文化的多樣性,但絲毫不提中國國內正在加緊封殺異議的現狀。他表揚耶魯大學爲中國培養了大批的人才,但他恐怕從來也沒想過,一九四九年以後回來報效祖國的耶魯畢業生中,有多少人在歷次運動中受到迫害。雷文校長坐在一邊點頭稱是,對於耶魯畢業生中有多少在中共不斷髮動的政治運動中含恨而死,他會不會派人去做一番調查? 在回答有關政治改革問題的時候,胡主席一口咬定說,中國一直都在進行改革,但決不會照抄西方民主。當他堅定地自稱他是個唯物主義者的時候,從英譯中聽到「 materialist 」一詞的美國聽衆都發出了會心的一笑。這個詞兒,當天下午耶魯師生在 Battell 教堂就胡錦濤講話作討論時,已有一位臉色嚴峻的黑衣男子跳出來爭辯,他說胡主席說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意義上的唯物主義,請美國人不要把該詞誤解成美國語境中的物質主義或實利主義。該辯護士說得「義正詞嚴」,博得了一羣在場大陸紅色留學生的熱烈掌聲。 然而事實是勝於雄辯的。胡主席自抵達西雅圖直至訪問耶魯,他的所說所做,哪一句話哪一件事不屬於物質實利?耶魯校長本人就是個經濟專家,身爲耶魯公司( Yale Corporation )的代表,他當然和如今中共CEO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和利益分享了。就在胡主席訪問耶魯的前夕,據報導,中方已宣佈允許擁有一千五百億資產的耶魯財團在中國股市上市。耶魯的社會學教授,一貫愛跑到中國訪學的中美關係國家委員會的成員達維斯(D-Davis )興奮地對記者說:「胡錦濤此行中,美國,特別是西歐,顯然都想從中國領導人手中得到比五年前更多的東西。」 胡錦濤把疑惑留給耶魯人 胡主席唯物主義的宣稱明快而爽利,誰都知道,他的馬列主義行話只是層稀薄的面紗。當主持人告訴胡主席聽衆一共提了七十多個問題時,他有點羞澀地微笑了一下,接着撒嬌地說,那他就來回答所有的問題,「今天就不走了」。幽了這唯一的一默,胡主席隨即跟車隊疾馳而去,把他從來也沒打算回答的問題統統留給了耶魯人莫可名狀的疑惑。 因此,在列舉出中國人權狀況繼續惡化的事例後,曾擔任克林頓人權助理,現任法學院院長的柯赫 Harold Koh 措詞強烈地問道:「我們不得不問這位中國領導人一個問題: Who are you ?我們確實很想知道。」 柯赫的問題不由得令人聯想到歷史系名牌教授史景遷那本題爲《胡面對的問題》 The Question of Hu 的著作。是的,胡的問題的確是很嚴重的,史學家史景遷和法學家柯赫都解決不了。 但柯赫想要弄清的問題,有一部分,雷文校長已對記者講得十分清楚。校長說他知道人權惡化的情況,但他認爲「中國政府」會加以改善。他也希望實現表達的自由,但發展經濟應該優先。校長的思路顯然代表了美國朝野相當大一批「唯物主義者」官民的思路。正是在這一交點上,獨裁政權和民主共和政府取得了物質利益上的一致。而來耶魯舉行這場告別的文化儀式,不過演一幕曲終奏雅的典禮罷了。胡主席最後宣佈今年夏天邀請一百名耶魯師生訪問中國,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很多人躍躍欲試,說不定連校狗 bulldog 都可能隨團而行。 就這樣,曲終人散後,吵鬧了 Battell 教堂的年輕紅色辯護士們還一個個氣勢洶洶,在攻擊法輪功的陳述中擺出了圍攻柯赫的陣勢。街上的紅帽子羣餘興未盡,他們依然逗留在菸頭、紙屑棄扔得法拉盛一樣的人行道上,一個勁地敲敲打打,載歌載舞,把瘋狂的熱勁發散到最後一個泡沫消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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