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今天是個很普通的日子,但是當我從法國國際廣播電臺聽到力雄的退出中國作家協會的聲明時,一種久違的激動讓我突然覺得:「這是個好日子,因爲一個好朋友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力雄,我現在的激動,已經不是聽劉霞說在我身陷牢獄之時,你給劉霞送來魚子醬的那種流淚的感激,而是爲一位好朋友的良知和勇氣而振奮。本來,你可以用「私了」的方式,默默地把退出聲明寄給有關部門,而你卻採取了這種公開挑戰式的姿態,其意義就遠遠超出了你個人的抉擇。 這個寫手雲集的御用作協,對於當今的許多作家來說,雖然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的利益了,但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的象徵性名譽,在今天的大陸畢竟還是一種資源,不光是一種得到認可的身份標誌和榮譽,而且還是一種置身於體制內的保護色。即便對於力雄這樣的早就無公職、無單位、嘗試各種冒險的浪跡天涯者來說(他隻身漂黃河、登珠峯、數次驅車雲遊內蒙大草原、青藏高原和新疆……),起碼還會爲他外出收集資料提供一些幫助。以力雄爲人的樸實與平和,以他近二十年的會員資格,能做出如此激烈的決定,可見中國作協的所作所爲過於離譜。 我從來沒有加入過類似中國作協的組織,當然也不太關心它的事情,更不會看什麼「會員通訊」之類,但是,力雄的「聲明」中所羅列的統計資料,已經足以證明了這個中國作協,非但不是什麼好東西,簡直就是「精神蠶室」,專用壟斷權力的利刃閹割他自己加封的「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的靈魂。在中國古代後期的明清兩朝,大多數太監都不是朝廷強迫的,而是自願以「自閹」的決絕方式非要做奴才不可,因爲這種自虐可以換來高級奴隸的地位,甚至其中的幸運者可以達到位元及人臣的高位。我想,類似中國作協這樣的「精神蠶室」所供養的社會名流,也大多是自願的「精神自閹」者。無怪乎,高行健獲獎就能讓這個「精神蠶室」醜態百出,??面丟盡;專門跟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北大研究生過不去,而且剝奪餘傑的工作權利的理由極爲陰暗,以至於不敢對餘傑做出合理的解釋。勸餘傑一句,這樣的作協,不進也罷,省得像王力雄這樣還要發說明退出。 力雄,你智慧的發揮,在如此嚴肅的選擇中,居然給我以會心的幽默感,那些統計數位像一個個殭屍,那個鸚鵡的故事讓人在享受幽默之中,領悟了什麼叫「逼上梁山」或「逼娼爲良」。 不過,在享受完你提供的閱讀快感之後,又在《光明日報》的第一版看見了精神自閹者坐到高級奴才的自白:《一切成就歸於黨歸於集體》,作者是錢學森,以此文獻給中共八十週年生日,刊登在《光明日報》和中組部知識份子工作辦公室聯合推出的「在鮮紅的黨旗下」專欄中。看此文的唯一收穫,就是知道了中組部還有專門做知識份子工作的「辦公室」,原來只知道統戰部有「知識份子局」,專職製作政治花瓶。也算又長一回學問。 2001年5月11日於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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