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官方罕见承认网格员欠薪 社会监控体系或陷困境
2024年8月31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中国公务人员减薪、欠薪情况严重,甚至已经波及到维稳体系的基层网格员。近日,福建涵江地区有网格员曝光被欠薪半年。那么,这种情况反应了哪些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呢?
据自由亚洲电台报导,署名为「涵江网格员」的社媒账号近日发文,其内容披露:涵江政府已经欠全区网格员半年工资,现在连社保也停了,大家生活陷入困境。该文还透露,涵江区有七、八百名网格员,月薪为两千二百元。
随后,这个消息罕见地得到了官方的证实。
据《兰州晨报》旗下新媒体「奔流新闻」8月23日报导:涵江区社会治安网格中心工作人员向奔流新闻记者证实,「8月23日上午,由区政府统筹,确实给所有被拖欠工资的网格员发了一个月工资,剩余拖欠工资正在想办法解决。」该工作人员还透露,涵江区的网格工作被当作样板,经常有外地网格中心来这里学习取经。
中央转移支付能力下降?
原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法律顾问室执行主任杜文非常了解中共政府的基层管理工作。他告诉本台,中共基层工作人员的工资支出主要靠中央转移支付,广泛发生的减薪、欠薪状况不仅说明基层财政的状况不容乐观,也说明中央转移支付的能力在下降:「中央财政转移支付有一个基本前提叫保工资,就是必须保证基层工作人员的工资才能保证社会运转。目前看是中央转移支付能力在迅速下降,以至连基本的保工资都保不了。」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被证实欠薪的涵江区,隶属福建省莆田市。据公开资料,2023年,涵江区的GDP为693亿元人民币,居莆田市第一;全年地方财政收入30.14亿元,同比增长61.6%。
但是,网格员月薪仅为2200元,800人的月工资及社保合计约200万元,这样一个经济强市强区,何以连200万元的工资都拿不出,且要欠半年之久?
杜文指出,中国大陆所采取的分税制,实际上将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直接掏空:「内蒙有一个县,它一年的财政收入是11个亿。县委书记和我说,最后县里实际只能拿到一个多亿,全都被市里、省里和国家拿走了。中央财政拿大头,省级财政第二,最后才是县级这一块。」
地方政府在统计数字上造假,也是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杜文指出:「地方财政数据其实是漏洞百出的。越是看起来富的地方,因为吹牛,实际上可能更穷。很多时候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地方政府会让企业提前交很多年的税,就是寅吃卯粮,交完再退给企业,国家实际上还是只有这么多钱。所以中国的家底有多少钱,最近大家都在谈的地方债务到底有多少,没人能搞清楚。」
中国有多少网格员?
网格员是「网格管理员」的简称,指将中国社区划分为多个网格,派专人负责网格内居民的信息采集、政策宣传、矛盾调解以及其它事务。
网格管理经验最早起源于1963年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时期,浙江省诸暨县枫桥区依靠群众就地监督改造四类分子的经验,被毛泽东称为「枫桥经验」。2002年习近平调任浙江省后不久,即赴枫桥调研,并提出:要充分珍惜「枫桥经验」,大力推广「枫桥经验」,不断创新「枫桥经验」。
2013年,习近平又提出要建全党组织领导的城乡基层体系。网格员制度,随之在全国各地推行并加强。近年来,随著大数据和人工智慧的应用,中国网格员制度得到了进一步发挥,并借助信息化手段进行数据采集和分析。
2020年新冠疫情之后,网格员的作用得到极大的发挥。他们通过地毯式排查、信息上报和健康监控等手段,协助政府完成精准防控并得到了扩权,比如监控「重点人员」。杜文说:「在党内,他们被称为共产党治理体制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成为习近平提出的『精细化社会管理』最直接的体现。」
杜文认为,中国的网格员就是最基层的维稳力量,其开支也是维稳经费:「他们首先的职责就是维稳,叫作毛细血管和神经细胞,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他们这些人的经费就是典型的维稳开支。」
中国到底有多少网格员?目前尚未有官方公布的统计数据。据2020年人口普查数据,被证实欠薪的涵江区共有47万常驻人口,但有7、8百名网格员,比例约为每名网格员负责600居民。2024年1月,深圳气象局一篇报导中也透露,深圳全市共有约2万名网格员。以深圳常驻人口1200万计,比例类似。
不过,杜文介绍,网格员与当地人口数量相关,但比例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主要看当地的管理压力和需求:「比如说,有些地方家庭教会比较多,网格员的需求就非常大;法轮功活动比较多,需求也比较大。北京网格员的比例肯定高于其他地方。」
网格员欠薪是否会导致基层管理工作难以为继?杜文认为,这个问题不宜过早下结论。在「奔流新闻」的报导中也提到:被欠薪半年的网格员,「大家仍在正常工作,他们的诉求是希望有关部门能尽快补齐拖欠工资,正常缴纳社保。」
另一方面,仍有地区在不断招聘新的网格员,且报名火爆。比如,据《齐鲁晚报》报导,济南市高新区舜华路街道办事处在2024年7月发布招聘通知,招聘专职网格员74人,要求年龄在45周岁以下,享受五险一金,薪酬约每月3700元。仅四天时间,就有6280人报名。
杜文说,这一方面说明当下社会就业难度比较大,民众普遍希望找到一份安稳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很多中国老百姓有与权力捆绑的意愿:「有些人你不要说给他工资,你不给他工资,给他肩膀上挂个红袖标,他就和打了鸡血一样。他和权力绑上了之后,那个满足感,那种充实感,这个诱惑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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