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南京發生了大爆炸,造成逾百人死亡,江蘇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徐光輝「氣勢洶洶」地逼問記者道:「哪個讓你直播的?」
與之異曲同工的還有如下官員的雷人之語:鄭州市規劃局副局長逯軍對前來採訪的記者的質問:「你是替黨說話,還是替老百姓說話?」某省一位政協官員就官員財產公示制度反問記者:「爲什麼不公佈老百姓財產?」廣州市新光快速路有限公司某部長梁某對提出「封閉部份行車道是否應徵詢市民意見」的記者問道:「是不是拉屎也要告訴你啊?」鄭州財政局處長王冠旗對前來採訪養犬管理費去向的記者質問道:「你是不是黨員?」
官員們敢於對記者如此直言不諱,就是深諳「媒體是黨的喉舌」,黨不讓記者報導的,記者就絕不敢報導。官員們赤裸裸揭示的現實就是:讓媒體替老百姓監督政府真的只是一句空話。借用一些官員的話:「老百姓算個屁?」
的確,在官員們的眼中,老百姓什麼都不是。瞧瞧這些官員們是如何對待老百姓的。
去年7月,湖北省棗陽市業主馬耀軍用攝像機拍錄法院執法活動時被拘,馬找到棗陽市人民法院院長田某理論,卻被告知「我可以攝你,你不能攝我」。田某的解釋是「法院是習慣性這麼做的」。
去年8月下旬,湖北省應城市政府門戶網站「市長信箱」收到一封羣衆來信,反映市內有段人行道的環境污染問題,要求有關部門深入實地查看處理,該市創建辦隨後的回覆是「沒時間跟你閒扯」。
去年12月初,河北省承德市牛圈子溝鎮66歲的村民王秀珍因拆遷補償問題前往鎮政府尋求幫助,偶遇鎮黨委書記史國忠,對方先是以開會沒時間、不熟悉情況爲由告訴王秀珍「別找他,反映也沒用」。王哭訴說:「要我去跳樓啊!」史國忠卻說:「這我還管不了,一樓二樓別去啊,要去就去(跳)五樓。」說完,甩手離開。
而最爲雷人的是前不久爆紅網絡的山西呂梁地區一村支書,他在面對討要說法和公正的憤怒村民時,竟然爆出「我不貪污,當官幹啥」、「他們上訪和告狀就像寡婦睡覺,上邊沒人頂個球用」的牛人語錄。
有如此多牛氣的官員,當然老百姓就沒有辦法牛氣了,否則結果可想而知。不過,與中國相反,在許多西方民主國家,如果官員膽敢如此牛氣,那麼就意味着其政治生涯的結束。因爲牛氣的只能是老百姓。
美國西雅圖有個知名的「釘子戶」叫梅斯菲爾德,住在巴拉德西北46街一個兩層樓的小房子裏。2006年,有開發商想在這塊區域建一座五層的商用大廈,並開出了幾倍於市價的百萬美元補償,但80多歲的梅斯菲爾德卻拒絕搬走。最終,開發商只好三面圍着她的小房子,建起了凹字形的五層商業大樓。
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以前弗吉尼亞西部選區的一位衆議員爲尋求連任,提出了「與每一位選民握手」的口號。一天,他爬了好幾個小時的山路,來到一個居民區。在一個農家的門口,他看見一個老太太在劈柴火。爲了討好她,議員大人就趕緊過去,作了一番自我介紹,然後接過斧頭,給老太太劈了一大堆柴禾。他想這下子老太太的這張選票非他莫屬了。可是當他走進廚房時,竟然發現自己的競爭對手正在給老太太做黃油。
而西方政要被不滿民衆扔雞蛋、扔鞋的事情並不罕見,像英國王儲查爾斯夫婦、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和布什、丹麥首相拉斯穆森、歐洲議員尼克‧格里芬等皆有此遭遇。被扔的人只好坦然接受,扔的人則不會遇到什麼大麻煩。這樣的人在中國會怎樣呢?
爲什麼牛氣的官員在中國比比皆是,而牛氣的老百姓卻只能在民主國家尋到蹤跡?很顯然,正是根本制度的不同造成了這種對比。一方面,西方國家的民衆知道政府讓百姓生活的自由、幸福是他們的義務,因此他們不感謝政府,而是用批評來推動政府不斷前進;另一方面,西方官員正因爲明曉自己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自己的所作所爲都處在公民監督之下,因此不敢爲所欲爲,或者說不敢明目張膽地爲所欲爲,否則他們的權力會隨時被剝奪。而中國老百姓何嘗有批評政府的權利呢?!中國的官員牛氣不正是緣於他們不怕老百姓嗎?因爲他們並非是靠老百姓選舉出來的,而是靠自己的鑽營爬上去的,所以他們當然對老百姓沒什麼太多感情,所以敢說雷人的話,做雷人的事。
看來,中國人要想做牛氣的老百姓,不改變根本制度是絕難實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