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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不扁的玫瑰:“白花女”的血泪人生(四)(五)(图)
 
新莲
 
2007年6月23日发表
 

面对微笑的何怡蓉,相信你猜不出她曾经有过怎样
坎坷的人生。(新莲摄影)

【人民报消息】(接上)

(四)

生涯转折再归乡

来到福州的我在附近的精品店找到了一个当店员的工作,回到家中来就只有我跟义母两个人,可是义母并不想承认我是她的义女,往往用我不会讲的福州话跟别人说我是她先生从外边请来伺候她的雇佣(她不知道福州话我有些部分听得懂);尤其是她在跟朋友打麻将的时候,对我前来送上的饭菜、点心等都感到非常的得意,似乎每天使唤我这个“假佣人”真的让她在朋友面前多有面子似的,也因为她没有真心待我、尊重我、接纳我,我便在这种环境之下渐渐萌生了辞意

由于义父先前跟我说过,他还有一个二儿子单身,当初对我几年来投入很多的心血栽培、教导,还买了很多的中药、补品调养我的身体,也是希望将来如果有缘份的话,或许可以将我留下来做媳妇。我在福州的日子确实跟义父的二儿子相处过了,但是无论怎么问他话他都不回答,我试了又试,觉得真的很难相处只好老实的去跟义父讲,而义父真的很宽宏,他告诉我说既然这样,那不能勉强,还是祝福我去选择别人。我听了很感动,便跟义父说可是您这样悉心栽培我的苦心都白费了,想不到义父笑着回了一句∶“我早就把你当女儿了!”

就在这时我大哥写信来,不同于以往要钱的口吻,他倒是很工于心计的劝我回去开店,他说家里的事情需要我打理,整个家要倚重我操持,何必在异乡留连?我虽然知道他想在我身上捞取好处,但是那毕竟是我的家,这种正式被家人肯定、需要的感觉似乎代表我还有一个“根”,加上开店是一个好建议,我便带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还有义父支援我的一些零头,重新回到了故乡。

当时我二哥跟三姐都还在外面学习技艺,大哥与爸爸两人又光吃不做,妈妈的情况时好时坏,家中的经济确实吃紧,我便想在我们家的前厅开一个小杂货店。可是回到家后光是清理家里的脏乱就花了我好多天的时间,妈妈不会理家,父兄在村里也常被人瞧不起,从小我便一直很自卑自己的家庭,现在有点能力,好强的我就想要尽己之力好好的给它整顿起来,至少要让别人看的起,为这个家争口气!因为这样,我还拿钱给我的大哥、父母买新衣服,希望他们能够穿整齐、得体。

孤木撑持谁来伴

杂货店的经营在我的全心付出中虽上轨道,但是父兄初期需索无度的烟酒支出我还来不及放在心上,便听说了大哥他看上村里一个小姐的消息,慢慢的这位小姐的家人开始来我家看看环境,并探我的口气问我说,等我出嫁了这些店面的经营要给谁处理,我就说交给大哥处理!对于他们隐约提出的宴客、礼俗那些名目我也都说没有问题。就这样我又买了电视、冰箱、把家里整理的有模有样,我也希望大哥能够娶个大嫂日后能够照顾我妈妈,所以大嫂的金炼首饰、请客的钱、酒都是我出的,甚至于现金不够我还将自己仅有的金饰也变现了给他。

风光的婚礼办完的第六天,万万想不到大哥大嫂两个人就这样把房子一分为二的隔开,再也不让妈妈过去他那边了,我看到妈妈被大哥从后进推出来,也看到大哥他们米不够还是要来前厅拿妈妈帮人家牵亡观落阴得到的白米去用,我心里真是心寒到了极点!想到我为他要得到幸福所做的那一切,想到妈妈的下半生,想到我们家的未来,想到他还是到处说我这个妹妹哪里哪里不好,我真是欲哭无泪。

那间店便从我二十岁开业起撑持了五年,而这五年来大家就靠我开销一切;首先是农村节日一大堆,一大堆以前从没出现过的表姨、表姑、堂叔父等等诸如此类的亲戚看我家开店了,就“自动”来家里串门子吃住,而这些逢年过节就要来玩的亲戚的花费我都得付。再来是妈妈初一、十五要拜拜,大摊小摊的祭品、神坛花用也是沉重的负担,再来是爸爸跟大哥他们两人进出杂货店就是拿烟拿酒却不拿钱给我,长此以往,我真的没有本钱进货了,遑论还有家中固定的生活开销在等着我。

我记得自己吃了好几年地瓜稀饭配鱼头,因为我舍不得吃鱼,而没有人吃的鱼头一粒就可以配一两餐的稀饭,就算是这样经过我身边的大哥还要冷言冷语的对我说∶“你干麻不找个人嫁?装可怜吃什么鱼头?”当时我不是不想嫁,而是我不敢嫁,我不敢拖累任何想要娶我的人,不要说我不敢交往,就连要让我抬头挺胸的正眼看着对我有意思的对象都难!就像我三姊出嫁之后,爸爸总是三不五时的就去骚扰姊夫,跟他拿钱拿酒拿东拿西的,所以虽然村中有众多对我有意的人,我心中强烈的自卑感还是导致我无法正常跟人交往,也不敢背负着这种包袱出嫁。

命中注定莽夫来

一直在婚姻大事上停滞的我,几年来仍然经营着那勉强能够打平家中收支的杂货店,可有可无的度着青春,谁知道在二十五岁的那一年,妈妈有一天突然对着我“起乩”了起来,她的眼神变的无比清明的看着我说∶“白花女(福建东山有此口语,男性为红花,女性为白花),你过来,我跟你说,你的婚期快到了。”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问投在我母亲身上的神明说∶“那他是长的什么样子?”神明告诉我他的肤色、眼睛、鼻子的特征,还有他将到达的日期,最后祂叮咛了我一句∶“ 来了不要嫌弃他!”

就在神明说的日期里,我刚从外边洗完一桶衣服回家,就看到有个跟神明形容相像的男人坐在我家客厅跟我爸喝酒;男人喝酒是不太好的,偏偏这个有点面熟的陌生人(怡蓉去培训中心工作之前曾经在家乡见过他一次)的长相又跟神明指示我的对象很相像,这位来自台湾的男士整整大我十七岁,当他第二次来家时就开始约我去关帝庙玩,但是我们的风气是看到年轻女子跟“台客”在一起的话,就会被大家认为是想捞钱,所以怕人家闲言闲语我就没去。

而这位先生他毕竟是比较具有交友的经验,他会一直积极开朗的向我表示好感,加上他来自台湾的身分,这种天高皇帝远的背景让我比较能够放松心情接受他的好意(我想我家的这些负面阴影应该不至于跟我一起渡过台湾海峡吧),加上他的文化水平又比我们家乡普遍来的高,我想大家都说“老丈夫疼老婆”,他年龄比我大的多,也许会比较疼惜我?抱着这样卑微的小愿望,让一向没有家庭温暖的我不多时便动了心。

等到父兄察觉到这件事,他们开始反对了,原因是钱,永远都是“钱”!他们说既然要嫁到台湾去,何不嫁那种既年轻又有钱的?像村里的谁谁谁,嫁给“台客”订婚的聘金就二十万,如果不趁这机会多保障一点,不是很可惜吗?(他们的意思是说∶等我走了后他们要去哪里弄钱?)我觉得很苦恼,因为我这一生企求的从来都不是钱,(要不然小时候捡到钱我也不会交给养母,长大工作后也不会总是眼睁睁的,看着父兄将我辛苦的所得一毛不剩的全数拿走),我要的只是一个家庭的温暖、一个真诚的对待,但我所想像不到的是,经过这么多年全家吃我的、用我的,受我照顾的生活后,他们为了钱还是那样的对付我?!

(五)

好梦易醒事难圆

为了要让我嫁给别的“台客”,放弃对方,我爸爸跟大哥他们两人开始跟这位先生毁谤我的名节;大哥将我先前有义父资助的事情,讲成我为钱不择手段,甚至“乱伦”取财,连我先前在福州工作一年也是“被包养”的名词都出来了,更可耻的是他们父子一搭一唱,让眼前这位已经跟我论及婚嫁的先生决定与我分手,他真的不想娶我了。

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对他我已经有了感情,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我怎么接受?如果连我决心托付的对象都这样误会我,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旁观这一生,每当我想拥有好的机会或是想向上爬升时,我的家人总是尽力阻拦我,除非他们从中捞取了足够的好处,否则,在他们的眼里,有关我这棵“摇钱树”伤不伤心、高不高兴、幸不幸福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并不在乎踩在我的血汗与痛苦之上,数着他们失去天良的钞票!

心神俱疲的我为我父兄的横加破坏几乎又想自杀,便带着这些年义父写给我的“家信”去找这位先生,让他亲眼看看我的义父是怎样的为人,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之下,他回心转意了。于是我将几年来几无盈余的店务交给爸爸(他们随后也就将店里所有财货变卖了),与这位先生在家乡办了结婚证,并且“两手空空”的随他来到了台湾。

我怀着亲情、爱情交织的美梦远离我的过去,飘洋过海想要在这里建立我的新家庭,可是我万万想不到此生甜蜜的日子只有短短八天;到了第九天,我在房中听到先生在外面打电话给他的“女朋友”,亲昵的语气中对她百般的安抚,那种温柔又轻佻的说词我从来没听过,最后还在电话里跟她依依难舍的吻别?!如此让人震惊的句子就这样声声入耳的传到我的耳边,仿如晴天霹雳的的言词令保守的我如坐针毡,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愿承认这是真的,我不能这样毫无反抗余地的接受我所面临的处境!

我和先生吵开了,他跟我开始恶言相向了,连他电话中的女朋友也一起骂我;由于刚来到台湾的大陆配偶有规定必须半年出境一次,先生于是恶狠狠的跟我说,别想他给我一毛钱买飞机票,有本事我自己想办法!是的,面对来到台湾后我才发现的婚姻真相,面对原来几乎没在工作,只喜欢喝酒玩乐,连房屋贷款也快缴不出来的先生,我确实要自己想办法!于是婚后十四天,我就开始在附近的便当店打工了。

噩梦现实接踵至

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开始孕吐,心想自己怎么会碰上“过门喜”这种事?令我已经十分难堪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可是我认为生命是可贵的,小孩是无辜的,既然有了我就该生下他,当然也希望孩子的爸爸念及此事会更有家庭的责任感。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告诉了先生,他看我孕吐严重到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便很残酷的跟我说∶“你若生个残障的,你就自己抱回去大陆养!我是讲究优生的,畸形这种事是你家那边的问题,我是不会负责任的!”

零零总总的冲突,无法解决的困境,常常因为我没有张嘴讲话的余地,只好给先生留下字条后自己离家到附近的公园枯坐,而写在这些字条里点点滴滴的期望跟感情,都让我想从住家的高楼往下跳,可是为了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我不能这样做!在听过先生说了太多推托责任的话后,我告诉自己,为了孩子跟待产,我要想办法。于是我看报纸的分类广告,去应征包槟榔的工人,结果槟榔摊的老板看了我半天,问我要不要边包槟榔边卖槟榔,这样赚的比较多!我跟她说我怀孕了,老板说看我现在的身材,槟榔小姐的制服都还可以穿,叫我来卖晚班的客人比较少,就卖到我肚子凸出来为止吧!

刚开始因为我不懂台湾的社会情况,看到其他卖槟榔的小姐都穿的很清凉让“土包子”的我很吃惊,老板跟我说台湾就是流行这样,大家都是这样穿,没什么关系!虽说如此,我还是穿的相对保守许多,只是裙子或裤子短一点、衣领低一点,卖东西时货一拿给客人我头低低的就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幸好我很会工作,槟榔包的又快又好,货物理的井井有条,环境也打扫 就这样我平安无事的做到小腹微凸,终于有了钱可以出境买机票。

再度还台后我才知道,原来卖槟榔的小姐叫做“槟榔西施”,而那样的工作在台湾的形象并不算正派,而且一般台湾小姐所流行的衣装也不会是老板所说的那样的打扮,在发现真相的同时,让这一生都很洁身自爱的我觉得很懊恼,不明白为何我先生从不告诉我这种工作的实情;尤其我先生还毫不在乎的嘻皮笑脸说∶“就让你去经验经验啊!”虽然他的道德标准明显跟我不同,但通常一个正常的先生怎么还会对这种事情乐观其成呢?除非他的心理不爱护我、不在乎我,而这种感觉对终生都没有被家人真心相待过的我来说,又是何其熟悉呢!

重新入境回来台湾,终于顺利生下孩子,我却没有人帮忙做月子,加上我没钱没体力也走不开身去买食物,常常都得饿肚子,加上奶水也不足,又怕孩子哭声吵到先生会骂,几乎整天整夜都抱着孩子立在客厅或坐在沙发,从来没有机会好好休息。

后来终于有一天先生出去喝酒前,他煮了一锅麻油鸡放在桌上,我挣扎过去看了一下,可是我没有那种“胃口”吃,因为小时候太穷我没有吃过麻油,甚至其他的油腻我一吃就拉肚子,所以一闻那个味道我就反胃、害怕,我也不知道这要怎么吃,不敢吃的我又没其他东西吃,只好继续饿,饿到后来没有母奶可以喂孩子,但也没有钱可以买奶粉那一段日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后来我陆陆续续一直都在便当店打工,直到我有一次想要带孩子去书店给孩子多少看一点书,却凑巧遇到一位跟自己一样的大陆新娘,透过她的介绍,我认识了其他的大陆新娘,就这样我在这里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甚至于到后来还遇到一位听闻我处境如此不堪,便愿意无条件教我做豆花的老伯。

压力忧煎苦营生

这两、三年犹如作梦一样,一来台湾就有了身孕的我,孩子出生不满一岁,还在喂母奶的时候我意外又有了身孕(再苦我不会去堕胎,因为我相信那是杀生);我又想也许会生个儿子日后能帮忙我撑持起家庭,他也可以补偿起他爸爸应尽的责任∶我又想也许这样有了儿子,日后比较不会被丈夫嫌弃,更说不定他会结束他的婚外情,整天我就心神无定这样东想西想的。天知道生存已经是如此的不易,而妄念与欲求却还如此的磨人,所有无知的观念与迷思驱使着我傻乎乎的前行,而上天无常的安排,却让怀胎十月后的我,又生了一个女孩。

面对两个这么小的婴幼儿,让自从嫁给先生到台湾来,仍然每天入睡就是哭、叫跟总是噩梦连连的我更加精神耗弱,先生时不时的出状况,甚至将我跟朋友借来两、三万元要买冷藏冰箱做豆花生意的本钱也挪用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前后都没有路了,就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于接下来规定一年要有一次的出境机会中,我忍心将我一个不到半岁、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带回我福建东山的姐姐家,委托做生果批发生意的姐姐照顾,说好为期一年的时间里我将再寄钱给她。

想到我那个小的孩子从今后不知道有没有牛奶可以喝?又想到我那个大的孩子她很黏我,喂她吃饭一小半碗要喂两小时,一看不到妈妈就哭,而现在到了大陆来,又有谁会这样耐心对待?万般不舍的我将心肝肉放下,哭的死去活来的回来了台湾。为了一年后有钱能够接回孩子,我不能再过那种举债度日、前景茫茫的生活,我跟先生的朋友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了一台二手的三轮车,又请对方将这台车送到先生在桃园开铁工厂的侄子处加装支架,准备要踩三轮车贩卖豆花,可是天知道面对先生询问我会不会踩三轮车的时候,完全不会骑的我为了买下那台车还是连连点头,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自我十三岁深夜从养母家逃跑的那条路之外,我可能再没有经验过这样漫长的“归乡路”了;不知道这是因为三轮车会自动偏右行驶,还是因为我本来就不会骑,所以从铁工厂领车出来要骑回台北的这条路上,胆颤心惊的我就从驾驶座上狠狠的摔下来三、四次,既跌破了膝盖也撞坏了路边停放的车辆,无力赔偿又惊恐的我只好歪歪扭扭的趁乱逃逸,这种重温逃命状态的恐惧一路跟随着我,就这样摔摔跌跌的一边牵一边骑,经过乡镇街道那如此漫长的路途,我终于用生命将这台车骑回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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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中国舞舞蹈大赛详介


谁有幸参加这个舞蹈大赛,谁有大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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