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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到別的屋去講
記得年幼時,有一天見到軍人父親滿臉嚴肅地悄聲告訴母親,林彪叛逃到蘇修帝國主義那兒去了。我當時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聽到的話。那報紙,電臺天天歌頌的,「永遠健康的林副主席」,「毛主席的親密戰友和接班人」,怎麼可能逃到頭號敵人那兒呢?晚上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覺,小小腦筋實在轉不過彎來。最後靈機一動,想起看過的革命影片,終於明白了「林副主席一定是去蘇聯那兒做地下工作去了」。然後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上學,學校召開全校師生大會,宣佈林彪「叛黨,叛國,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摔死在蒙古的溫都爾汗」。看來,林副主席不是去蘇聯那兒做地下工作去了,而是一夜之間,從「毛主席的親密戰友和接班人」,突然變成了「野心家,陰謀家」。當時天真無邪的心靈雖然搞不清是怎麼一回事,但隨著天長日久的「批林批孔運動」,也就漸漸淡忘了疑問。 猶記得學校裏還請了一位「苦大仇深」的老貧農來批林。他很憨厚,當提到報紙上說的,林彪是披著馬列外衣的騙子時,他氣憤的說,「這林彪真是罪該萬死。不過話又說回來,咱馬列同志也太不小心了,怎麼自己的外衣都被他偷了去呢。」 過了幾年,有一天中國的電臺,報紙宣佈了「最紅最紅的紅太陽毛主席」去世的消息,大人小孩哭成了淚人兒。我也不例外,一邊哭著,一邊擔心「我們沒有了紅太陽,明天豈不是要黑天?」要是從此只有漫漫長夜,這多可怕!那天晚上擔心得一夜不敢合眼。捱到清早,太陽的光線刺痛了我的雙眼,我才放下心來。也由此搞清楚了,「紅太陽」與「毛主席」一點關係也沒有。 過了兩個月,忽然滿街滿巷的人遊行,放鞭炮,買螃蟹吃,慶祝粉碎「江青,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反黨集團」,我一邊看熱鬧一邊心裏嘀咕「怎麼搞的,偉大領袖身邊臥底了一個女特務達30年之久,至死不知。」在中共毫不臉紅,莫名奇妙的宣傳下,毛澤東是至始至終的偉大,他的妻子江青則是像螃蟹一般橫行霸道的大壞蛋。這一對夫妻檔也太化學了一點。 小時候一次又一次的被騙,使自己對中共十分反感。從此再不信中共的話。 工作後,與一個高幹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同住一間宿舍。我倆嘻哈玩樂,無所不至。惟有她一提到中共,我掉頭就走。有一天,這位仁姐不識趣,居然鄭重其事地要告訴我共產黨內的重大人事變動,我急忙搖手說「姑娘請別的屋去講吧,我受夠了共產黨的騙,我不要再聽它的一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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