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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私生女的苦樂人生
繼父的官做得更大了,女兒卻開始「窩裏反」:三天兩頭大吵大鬧:「我到底是誰生的?」最後竟鬧到絕食的地步,終於驚動了總理。 周恩來喂她麥乳精,服侍她起床,給她穿毛衣,扶到鏡前親自給她梳辮子,情詞懇切地說:「誰生你並不重要,也不一定有資格做你的父親。撫養你的,對你盡職盡責的人,才值得你愛、你尊重。你長到這麼大,親爸爸還沒盡過一天責任,他不配做你的父親。」他和女兒臉貼臉對着鏡子:你看我們的眉毛,看看我們的嘴,正面看不出來,側面看都是噘噘嘴…..如果我是你親爸爸,向你認錯,你還恨不恨我?開始懂事的愛蕾決然返回中原農村。 一九七四年春節前,她接到電報進京,見到了準備做大手術的周恩來。這是父女倆的最後一次相見。周恩來用大衣將她緊緊裹住,說了一段生離死別的肺腑之言:「我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現在的政治氣候還不知我的臉上什麼時候被人家劃紅叉叉呢!一就要熬出頭了,我不能毀了你的前程。 你答應我兩件事:一,這一輩子遠離政治,遠離名利,過普通人家的生活;二,如果有一天曆史非得你出來說話不可,你不要給個人恩怨壓倒,要公正地理解你媽和大姐。…..」愛蕾十七歲時,成了中原某醫學院的工農兵學員。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來去世,她母親安然參加了遺體告別儀式。愛蕾匆匆趕到北京時,周恩來的靈車已經遠去。從醫學院畢業後,她成了醫生。八十年代,她奉調進入北京某部隊,從事寫作。鄧穎超陪她仔細看了一遍周恩來的故居,要她把總理過去給她們(安然和愛蕾)的信件收集一下,再寫點回憶文章一起交給她,看能不能把愛蕾推薦進中央文獻研究室總理傳記寫作組。 愛蕾斷然拒絕。鄧穎超開始發怒,鬧了個不愉快。一九八九年初,艾蓓(愛蕾)應美國新聞署的邀請短期訪美,從此未歸。一九九三年底,她完成了這部書稿。 官方認爲她是冒牌貨作家艾蓓的公開經歷,和她書中的女主角「愛蕾」大致相同。她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生於上海。十幾歲在報紙上發表第一首詩,後陸續有三十餘篇中、短篇小說發表。一九八九年初赴美國。六四事件爆發時,正在參加尤他州的一個作家會議,是會上唯一一位來自中國大陸的作家。她對記者批評中共的言論在「美國之音」播出後,知道自己的名字上了黑名單,至此滯留美國。 一九九零年,她在美國以中、英文出版了小說《紅藤綠祖母》。她在文學界的朋友中間一直享有「周恩來的私生女」的盛譽。並早有傳聞,她要將那一段「真實的故事」寫出來。經過三年閉門謝客、蓬頭垢面的辛苦寫作,這部小說終於問世。 經過一番大造聲勢、引起轟動和爭論、普遍懷疑,最後在一片嘲笑聲中逐漸平息了這場風波。幾年過去了,再回頭來重審這個「愛恨交織的童話」,似乎並不是那樣荒誕不經。書中「愛蕾」的人生道路,除了和總理的「父女糾葛」尚可爭議外,仍能代表五十年代出生的那一代人心理歷程。她的生活環境,經歷了資產階級、革命幹部、被打倒的走資派、農村的遠親、重新起用的高幹…..等一系列的家庭變遷,從社會的上流到最底層,勾畫了時代的縮影。而其中表露出的對「父親」的愛恨情結,也完全可以看做是那一代人對共產黨體系既怨恨又依戀、既欲擺脫又難以割捨其血肉聯繫的形像寫照。 一些朋友,在聽到我着手寫作現在這本書的時候,總要好奇地追問:「艾蓓是不是真的(周恩來的私生女)?」我本來以爲,這件事不會再有人感興趣了。看來人們只是對不可能得以確切答案的爭論出現了興趣。一旦有新的證據出現,又照樣會興趣盎然地吵得沸沸揚揚。不過,只要我們平靜下心氣來,認真對比「真」、「假」雙方已經擺出的種種理論,是不難作出自己的判斷的。 據一位權威的中共黨史專家斷定:這個叫「艾蓓」的根本不是周恩來的女兒,這部小說是一部欺世盜名的鄙俗之作,與五十年代中國的政治環境和周恩來的政治信念、生活情況不符。中共高層領導有一套嚴密的保衛制度,周恩來根本不可能像書中描寫的那樣,自由地與「安然」約會。 假如真是那樣,早就被傳播出來。江青等人在文化大革命中,爲搞垮周恩來,蒐集周的材料可謂挖地三尺。既有此傳聞,豈會放過?爲何此前從未所聞呢?中共高層對私生活的默契我們來看看,五十年代中國鬥爭環境是怎麼一回事。 在反右以前,中共政權創造了一個短暫的「黃金時期」,儘管諸如土改、鎮壓反革命、實行城市社會主義改造、三反五反、抗美援朝以至於文革結束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還有不少人懷念五十年代的「政治清明」。共產黨逐步建立了威望,領袖們更是春風得意,中南海笙歌夜舞,常通宵達旦。正是從那時起,高層在生活作風方面開始「開放搞活」,耕聞頻傳,是爲時尚。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毛澤東。上行下效,許多中高級幹部進城後,也紛紛離棄糟糠,另娶年輕漂亮有學歷的城市小姐爲妻。周恩來有沒有趕時髦另當別論,但絕不能以五十年代的政治環境來否定這種可能。周的政治信念、生活情況,也不是不能找情人的充足理由。男女之間偷情,幾乎沒有不可逾越的障礙,更不是政治環境、政治信念、生活情況一類虛化的理由可以阻擋的。 假若是真的,江青一夥爲什麼不大做文章?要整垮對於從男女生活作風上打開缺口,是見效最快、打擊最有力的厲害「一招兒」。很多在中共體制下生活過的人,對此深有體會。即如西方式的民主政體下,也不失爲一項無往而不利的常規武器,但在中國,卻只限於中、下階層範圍,凡牽涉高層,尤其是核心的領袖階層,此招便行不通。中共自建黨以來,黨內權利的頻繁更迭,派系之間的鬥爭更殘酷無情,找不到一條正式的罪狀是涉及男女關係問題的。 可謂「道是無情卻有情」。文化大革命中揭發出大量高層「醜聞」,尤其是紅衛兵挖出來。他們年輕氣盛。不諳世事,把街頭惡鄰之間互相揭短挖瘡的本領學了來,以爲對付道貌岸然的高幹們的法寶,殊不知違反了遊戲規則。這個規則在中共內部是心照不宣、共同遵守的。江青一夥再窮兇極惡,無法無天,這條底線還是守住了。 她要打倒對手,僅列舉政治上的罪名足夠,根本不必援引小節上的失着。高幹子弟不歡迎的「私生女」早在五十年代,中共高層即達成共識,考察干部要從大處着眼,「生活小節」是次要的。劉少奇曾有一個內部講話,從生理和心理的角度分析了男性的「多容性」,主張不要過份要求和指責男性領導人在私生活方面的越軌。 毛澤東顯然也極爲讚賞這一「合乎科學和人性」的主張,否則不會讓劉在黨的會議上大放厥詞。文革中劉少奇遭到批判,江青親自負責專案且蒐集罪證,真的是「挖地三尺」,卻沒有把這一條列入其間。歷史上,中共的叛變者和被清洗者,在「多容性」方面的把柄,除了私下流傳和一筆帶過,從未公佈和公訴於正式文本。 如曾任總書記的向忠發、政治局委員顧順章、「東北王」高崗、多次娶妻的劉少奇、林彪的老婆葉羣(與黃永勝)、特務頭子康生與江青等。而且即使讓這些緋聞通過各種渠道流入民間,也一定是在政治上確定打倒之後,絕不會在醞釀階段就預先將材料公之於衆。文革後期,江青一夥處心積慮倒周,周的處境一度極爲艱危,但畢竟未被正式打倒。由此而論,沒有揪住「安然」及私生女事件做文章,並不能說明此事純系子虛烏有。 一位出身將門、與艾蓓有過數面之緣的女作家,曾對我口氣極其堅決地否定了「私生女」的真實性。一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周恩來有這麼個「女兒」,她去問她的父親,他也從來沒聽說過。她父親在中共上層廣有人緣,爲衆多中央級的首長撰寫過回憶錄,內幕材料掌握不少。他肯定地回答:「假的!」她第一次聽說,是在一次聚會上,一文友悄悄告訴她的。 艾蓓正在場,過來用胳膊肘一碰那人,嗔怪地:「別到處瞎說!」令她極爲反感。她憤憤地質問:「周恩來怎麼會有這樣矯揉造作、俗不可耐的女兒?」在噘噘嘴與氣質風度之間然而誰也不能規定周恩來的女兒不可以矯揉造作和俗不可耐。龍生九子,各異其趣,何況周公乎?俗氣也絕不是平民子弟的專利。俗不可耐的高幹子弟,乃至俗不可耐的高幹,我們見得多了。孫中山、蔣介石、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這些左右歷史的人物,都並非出自名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算周恩來本人超凡脫俗,遺傳基因到位,亦不能保證他的子女各個都品貌初中、氣質非凡。英國作家蕭伯納回答舞蹈家鄧肖的求婚:「如果生下來的孩子,身材像我而頭腦像你,豈不糟糕?」也許艾蓓恰好是「乃父」(噘噘嘴),而頭腦如母?武則天篡位,大殺唐宗室,諳王子孫許多流落民間,中宗得闢後將他們昭還,昔日的王公顯貴有的像奴婢,有的像農民,有的面呈菜色神情呆滯,他們一到久違的宮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哭聲,抱柱的抱柱,扶門的扶門,伏地的伏地,全然沒有皇家子弟的高貴氣質。 「私生女」雖貴爲總理所出,但身份閃爍不明,從來不被承認,用她自己的話說叫做「我像個屁股,被定爲羞處,自夏娃吃了伊甸園的禁果,人們就要把它遮住」,社會背景跟命運抗爭,才好容易有了今天一張噘噘嘴已經很不錯了,你怎麼能期望她全面繼承周恩來的氣質和風度呢?有人指《叫父親太沉重》一書破綻百出,一些細節,如周恩來等公共汽車、周恩來與老清潔工攀談等等,都是從小學課本上抄來的,足見作者的故事純屬表早,而且編造得非常拙劣。然而這仍不能說明,她一定就是「假的」。試想,一個名正言順的子女,寫自己的親生父母,亦很難保證沒有破綻,甚至難免破綻百出,何況一個與父親若即若離、總共沒有見過幾面,又身處海外、缺乏資料和諮詢對象、急於求成的私生女呢?即毛毛(鄧榕)寫《我的父親鄧小平》,儘管有大量的文獻可資參考,還可以求教當年的許多見證人,而該書仍不免疏漏、虛假和破綻之處,總不能因而推斷,毛毛不是鄧小平的女兒吧?作家「憑感覺就行了」艾蓓並不是沒有支持者,曾有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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