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潑皮重新派上用場
用「垃圾語言」來污染環境,本是文化大革命的遺產。粉碎四人幫以後,他們留下的臭氣薰天的垃圾堆,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不過,只要「運動治國」的方針沒有丟,「垃圾語言」就不會絕跡。因爲「運動治國」就是「抓綱治國」。「綱」者階級鬥爭爲綱也。階級鬥爭這根弦一繃緊,人就要喪失理智,一喪失理智,污言穢語,潑婦罵街,無賴伎倆,諸般本事,便都使出來了。
稍遠者,如「六四」過後,用「武器的批判」血洗北京之後,便拿出「批判的武器」對「自由化精英」展開謾罵。反正這些人不是被趕到國外,就是被投入監獄,隨你罵去,也沒有人還嘴。因此那段時間「垃圾語言」臭氣四溢,弄得黨刊黨報成了垃圾堆放場,人們掩鼻而過猶恐不及,誰還有心思去看?所以沒有搞成氣候。
香港迴歸以前,彭定康在香港搞了點民主,結果惹來一頓臭罵,成了「千古罪人」。罵人者的目的在於把對方「批倒批臭」,但因髒話都從罵人者嘴裏吐出來,所以在對環境造成污染之前,首先被批臭的是他們自己,而被批的人卻越批越香。因此,幹這種蠢事的已經越來越少了。而且看來主人對這種奴才也不甚欣賞,因爲這種奴才盡幫倒忙,有損中國的國際形象。
不過這種人畢竟不會絕跡,因爲「運動治國」既需要兇狠的打手,也需要罵街的潑皮。最近在「抓間諜運動」中,果然這種人又亮相了。
唐吉訶德和風車戰鬥
這場「抓間諜」運動一開始就遭到全世界輿論的一致譴責。因爲中共此次專向學者開刀,所以激起各國學術界的強烈反彈。大家不約而同地揭穿中共此舉意在扼殺學術自由。正是在這種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局面下,中共一直低調對外,在國內幾乎沒有什麼宣傳。外交部的發言人在記者會上被問到此事,都是招架一下,趕緊「王顧左右而言他」。底氣虛到這個程度,足見這場「抓間諜」運動已經陷入唐吉訶德和風車戰鬥的窘境了。
但是如今的北京當局不是一個騎毛驢的中古騎士,而是掌握全部國家機器的大國政府:既有專政工具,又有宣傳機器。有這兩套工具,度過窘境就易如反掌了:
兩套工具,一個作用
第一,國家安全部有「確認」「間諜」的特別權力。
法庭判決的依據就是國安部的「確認」。所以被捕的學者無一例外都被判「犯間諜罪」,但是所有公佈判決的報道中,沒有一位學者「供認不諱」,這就是說,學者堅持自己從事的是學術研究,沒有誰接受所謂「間諜罪」的指控。法官和學者,在法庭上各說各話。當然,權力在當局手裏,判決書是法院寫的,不是學者寫的。
第二,開動宣傳機器,把污水和垃圾倒到這些學者身上。於是那些罵街的潑皮就派上用場了。不過這一次他們的表演沒能登上正式「黨的喉舌」,而是人民日報附屬的小報《環球時報》。登場的是這張小報的「特約記者」,這名「記者」從文革有的垃圾堆裏找了一些上選的污穢語言倒到在法庭上保持了自己尊嚴的李少民教授,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法,醜化這位不屈服於「間諜」指控的學者,用污衊他人格的辦法來執行專政機關不曾完成的任務。
遭到損害的是誰?
但是,掌握「抓間諜」運動宣傳口徑的官員又失策了。放縱這種低級小報到前臺來賣弄垃圾和污水,遭到損害的,到底是被你們誣衊的學者,還是你們自己呢?堂堂一個大國當局,竟墮落到靠小報造謠來過日子,也夠可憐了。
摘自(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