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的江詩爲:「遙望天都倚客松,蓮花始信兩飛峯。且持夢筆書奇景,日破雲濤萬里紅」。
首聯兩句,連用四個景點名天都峯、迎客松、蓮花峯、始信峯共八個字來填充十四個字的詩句,明顯是「江郎才盡」。頭聯除了四個景點名,基本上沒有描寫,何來末聯之「奇景」,是則所謂「夢筆」實是江郎夢中被沒收之彩筆矣。末句又是故作大言的八股文。日出日落始有四周紅豔之景,日在當天破雲而出根本不會出現萬里紅之象,四周亮度並無大變,只是地表有光影之分,慣在野外工作的人都清楚。江氏未嘗寫黃山就不顧現實轉筆奢談甚幺萬里紅,則比毛澤東批評的一世界二中國三邊區四本部的八股還要更甚,因爲他並沒有談本部。
詩貴流暢,但江郎的詩卻忽左忽右,乍起乍落,未收跌宕之效,已招碎塔之譏。方望天都峯上松,又指前山蓮花峯和後山始信峯似飛來峯,忽轉到提筆,寫的卻是天空,擦鞋佬當然贊甚幺胸襟廣闊之類吹捧之詞,其實是言之無物。黃山三大峯是天都、蓮花和光明頂,始信不預焉,硬塞來配平仄,是才疏之流露。後山區固有飛來石,但拿西湖靈鷲飛來之典套黃山之峯,只使人覺牽強。雲濤而日破,只是雲隙一窺,如何想象萬里紅之境界?張先雲破月來花弄影,天地雲月花影全景和諧而情調渾然一體,江詩學虎不成反類犬,除了一申中共故作大言惡習之外,亦無一點配合之景可取。雲濤本是黃山一景,但江詩硬要破壞黃山美景而塞萬里紅之大言,枘鑿甚矣。且雲濤景中黃山山峯若隱若現,江郎何見其上客松之清楚也,亦信口胡謅矣。
同樣是山詩,祖詠終南望餘雪五絕:「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由山景而雪景,由雪景而雪色,由雪色而感受,四句四四層而絲絲入扣,一氣呵成而景色萬端,爭似江詩只會堆砌詞彙,不成片段,主題模糊,言無着處。江澤民之詩未有古典之美而具滯眩之醜,未有自然之姿而充塞造作之弊,卻拿來獻世,除暴露其才疏外,亦反映中國擦鞋文化之根深蒂固,哀哉!
原載12月號動向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