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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民主和中國存亡的隨想
筆者近來曾因公回大陸多次,接觸了不少親朋好友,其中也有幾個「先富起來的」兼職共幹(兼其私人公司的職,僱員對之仍以「老闆」相稱)。談及中國大陸前景,這幾位總是兩手一攤,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酒過三巡話多起來時,其中有個對我講: 「叫我說,現在就剩這華山一條道兒了:你工人不好好幹活,我廠子怎麼撐下去?好,都給我下崗!反正盯着你們位置的多得是,X的甭給臉不要臉。想上大街鬧事去?有軍隊給壓着就行。……什麼黨啊團啊主義啊,都是扯蛋!不管用!」 絕大多數親友都還是守法本份而沒有發(富)的那類,與我聊天時紛紛搖頭:「這年頭大官大貪、小官小貪、無官也貪、連查貪官的都邊查邊貪!共產黨看來是沒治了。」 「七·一」後返美,卻冷不丁在網上看見一句不中不洋的「TAKE CARE,令人一言難盡的中國共產黨」(《楓華園》主編奕豹:《中國共產黨的存亡》,《楓華園》 fhy0006e),不禁莞兒:敢情海外還剩着幾位指望中國共產黨的漢人呢。 (一) 還記得「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吧?五十年夢醒,中國人終於驚覺這竟是一句完全正確的大笑話:當年因承諾一個「新中國」而被中國人山呼萬歲送上臺的中國共產黨,的確依約賜給我們一個「新中國」,但與大多數國家相比,這個「新中國」原來並非一個「好中國」,連一個還可以的中國都算不上;更糟的是,在大陸買東西還向來有個「中國特色」-當面既未點清,出門概不退換!於是,中國人被整個套牢。 慘。 不是有幾個曾嚷嚷「中國可以說不」嗎?四九年坦克轟隆隆進京的中共八九年又坦克轟隆隆進京地說了:中國人民,你們不是中國! 美國人說:「不自由,勿寧死!」在海外一位周海先生眼裏恐怕就屬口號「喊得太響,旗幟舉得太高」(《有感〈共和國萬歲〉》,《華夏文摘》四八三期)一類了吧?可今天,他們的子孫不僅活下來了,而且活得最有自由、最有尊嚴;他們的紙幣全世界都要,別說江澤民孫子李鵬他姨,連據稱全球生活質量最高的加拿大人都不例外。 與此相對,中國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着」;到中共嘴裏便成了「百姓無民主自由,中國才昌榮強盛」。中共還忽爾告訴外國人「中國得先考慮生存權發展權(好像有誰要民主要自由不是爲了生存權發展權似的)」,忽爾又向世界宣佈「中國大陸人已有民主自由了,臺灣自由直選才是個民主笑話。」-整個兒自己掌自己嘴! 奇怪的是,不願生活在中共治下的海外「玩民主」行家也紛紛按着中共的口令繞:Tom Zhu說「要玩民主…,首先培養…自由,人權,法制,科學,教育,然後才能有民主;或者至少要同時」(《民主的壞本質》,忘了哪個中文論壇);奕豹說「現在除了民主精英…外,所有的人都認識到了,沒有經濟上的成功,即談不上富強,也不會有真正的民主和文明。」(《中國共產黨的存亡》);周海說「〔中國〕社會主義社會…要選擇如何強國富民的道路並非易事。強國富民既是目的也是途徑,…但國強民富的中國起碼能較清醒地觀察分析自己在走的路,而且有能力選擇下一步〔是否要民主〕」(《關於民主的一些雜感》,《華夏文摘》478期)。 一個獨裁的中國果真能先富強後民主嗎? 二百多年前就有一個美國人不同意。湯瑪斯·佩恩說: 「獨裁是我們人類的降格與自輕,而被一小撮人視爲天生權利的世襲,則更是對人類子孫後代的污辱與強迫。這是因爲,所有的(男)人起初都是平等的,沒有一個人生來就有權使其家族後代永遠比其他人優越;即使他個人或許值得同時代人授予某種程度的榮耀,其後裔也許就根本不配這份榮耀。……因爲〔世襲〕這個不理智、不公平、不自然的契約很可能將人類子孫置於一個流氓無賴或弱智白癡的統治之下。……很多時候,一旦我們揭開他們陳舊過時的黑幕,追究這一小撮『貴人』的發家史,我們會發現他們功成名就的第一代不過是某個不甘心默默無聞的幫派中靠無出其右的野蠻手段攫取頭領地位的首惡而已。……自以爲生來就是該被人民臣服的統治者的那一小撮人,很快就會變得目空一切、忘乎所以;他們因過早從普通人裏分離出來,思想浸漬着唯我獨尊的毒素;他們生活的小圈子與其餘人所在的大千世界是如此實質性地不同,以至於他們幾乎無法知道民衆的利益所在,從而成爲社稷中最、最不適合擔任領導的一類。」(《常識》,1776年2月14日費城首版後很快便成爲當時新大陸排行第一的暢銷書) 「獨裁」、「世襲」、「強迫」、「幫派」、「野蠻」、「流氓無賴」、「弱智白癡」、「首惡」、「忘乎所以」、「唯我獨尊」、還有「無知」 -如果我沒弄錯,佩恩講的正是79歲的中共。 歷史已經證明,224年前佩恩的《常識》是真理。那麼224年後呢? (二) 「它山之石」,不一定「可以攻玉」。中國,是一塊極其巨大的剛玉。 中共、Tom Zhu、奕豹、周海、潘一丁(《試論「民主」》, 大家論壇,2000/2/16)認爲佩恩的《常識》不可以攻中國之玉;他們都特喜歡去其它獨裁國家的山上摸石頭。譬如: 「…香港就是一個極度資本主義卻又極度不民主的法制社會」(周海,《有感〈共和國萬歲〉》)。他實際上在說:香港迴歸前是個很富的法制社會,但「極度不民主」,可見獨裁不妨礙變富,也不妨礙法制。 但是,香港「極度不民主」嗎?民主是爲了普行基本人權。港督向英國(一個現代民主國家)政府負責,英國政府向英國人民負責;港督在香港施行英國人民民主產生的法律,所以只要英國人民以同樣高的標準給予香港人民的基本人權,香港「極度不民主」一說就不成立。而且是誰在整天抗議英國政府對中國人權要求標準太高?恰恰是中共!如果英國政府向中共低頭,象今天中共欽點的董首那樣降低給香港人民的基本人權標準(如董首/爪牙壓制香港大學民意調查的鍾庭耀事件),那香港才是真正的「極度不民主」! 「臺灣現在爲什麼那麼牛?…是因爲臺灣人的人年均收入列全球第十位。當年腐敗到極點的國民黨就憑着點到了這個『中心〔經濟建設〕』,把臺灣搞成了個小康社會,它的冤家對頭共產黨也應該有這樣的機會。」(奕豹:《中國共產黨的存亡》) 論腐敗程度,今天的中共比當年的國民黨應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使退居臺島後的國民黨變成了小巫一個。不可否認,小國先脫貧後才民主化的例子不少,但都不適用於今天的中國,因爲它們或是得益於人均資源豐沛而易採,或是得益於冷戰經援之慷慨輸血。前者自不需解釋;至於後者,不僅冷戰已逝,而且大陸能引進外資的人均值本來就不高,再經中共貪官污吏層層刮皮侵吞併轉移至美加澳歐,真正變成中國生產力的就更可憐,而其中很大一部份還陷在大城市房地產等各種中共貪官污吏爲渾水摸魚而刻意製造的經濟泡沫之中。 想在人口衆多的中國大陸以獨裁求富強,無異於緣木求魚。這裏想借「回國一趟」君最近在萬維讀者論壇上的帖子用一下(2000年7月06日, www.creaders.org):「回國一趟,感慨萬千:有法不依,無官不貪,經濟混亂,環境惡化,淫亂成風,政治腐敗,高壓統治。」 爲什麼? 有法不依:中共「人民」法院爲何敢索賄受賄枉法胡判?因爲中共「人民」法院的權力來自中共,而非來自人民; 無官不貪:中共黨政官員的腐敗爲何越演越烈?因爲官員的權力來自中共「上級領導」,而非來自人民; 環境惡化:「一位在環保部門任職的朋友說,許多應被處置的單位和個人,都以給環保部門有關人員好處費的形式而私下了結。(「國內很好」,2000年7月06日,www.creaders.org);中共環保官員爲何敢濫用權力拒不執法?因爲他們的權力來自中共,而非來自人民; 經濟混亂:「一位在銀行工作的熟人,曾將銀行幾十萬人民幣貸給他中學的同學,自己個人當然是得了好處,但幾十萬元至今一分也收不回。」(「國內很好」,同上);中共銀行爲何敢拿百姓辛苦多年的存款當兒戲?爲什麼大陸百分之一的人口(中共太子黨及其親友、鷹犬、其它關係戶)控制着全大陸百分之六十的財富(何清漣,《當前中國社會結構演變的總體性分析》,2000年三月)?因爲銀行、國營單位領導的權力來自中共而非來自人民,而且中國大陸,起碼是絕大多數地區,沒有不受中共操縱的銀行供人民自由選擇; 淫亂成風:「置身現在的中國,你會感覺到整個社會都在醉生夢死,淫亂糜爛。幾乎每個當官的都養有情人或二奶。…髮廊,夜總會已成爲地方公安保護下的公開賣淫場所。」(「回國一趟」)-此現象筆者92回國時即已發現,當人情婦都不帶一點羞恥的(居然還大大方方介紹給筆者,我只有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爲何中共官員敢公開買淫強淫、坑害廣大中國婦女?因爲他們的權力來自上級,而非來自人民; 高壓統治:法輪功老太太們伸胳膊伸腿也能嚇着中共-爲何中共如驚弓之鳥熱鍋螞蟻、整天象坐在火山口上?因爲他們的權力來自槍桿子,而非來自人民的選票! 一個公安幹警說得好:「這就是現在的共產社會,沒有什麼合法與非法,全看你的權力。這種現象當然經不起民主評議,這也是爲什麼共產黨執政當局這麼害怕民主的原因。民主對於中國實在不是一個高尚理想,而是社會公正的一個基本切入點。」(《一個公安幹警的掃黃手記》,xck20000707) 只有民主,才有真正的權力制衡;政府權力受制衡,正是法治的起始點;法治,才能有效保障社會公正。一個公正的社會,才會最人道因而最昌榮強盛。 224年前是《常識》。 224年後,還是常識。 (三)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而且,還會到林子外。 海外有這樣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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