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償獻血是光榮而神聖的,也是受到國家法律法規嚴格保護的。但記者連日來通過臥底暗訪發現驚人黑幕:在廣州,由於受到不科學觀念的影響,一些人談獻血而色變,致使一些單位無法完成分配下來的無償獻血指標,這給「血頭」留下可乘之機。各色「血頭」操縱賣血者頂替無償獻血指標,大撈黑心錢。而且,在警方的嚴厲打擊之下,「血頭」的黑手大有向周邊地區轉移之勢。由於賣血者以頻繁賣血爲生,致使其血液質量難以保證,更有甚者,「血頭」瞞天過海,利用各種手段使一些嚴重傳染病患者混跡其中,留下嚴重的隱患。

  權威部門向記者表示,廣州醫療系統的血液經過了極其嚴格、科學的檢測,市民大可放心使用,但是任由「血頭」染指無償獻血的醜惡行徑蔓延下去,必將給事關羣衆生命安危的無償獻血帶來極大隱患。

  首次臥底暗訪雨中突遭變卦

  7月26日晚10時,記者突然接到線人消息,27日「血頭」在廣州血液中心組織一次大型賣血活動,已幫記者弄了「指標」。

  翌日凌晨6時,記者喬裝混入廣州血液中心的賣血者行列。天色微明,但血液中心裏裏外外已一片沸騰,觸目非血頭即盲流、民工模樣的人,大概有三四百人,在門口排起長龍。

  在血液中心對面的早餐店,有幾個大佬模樣的人在嘻嘻哈哈地邊吃邊聊。記者問旁邊一賣血者他們是何許人,他不屑地看了記者一眼說:「他們都不認識,你怎麼來這兒的?」另一賣血者在旁邊插話:大血頭,「地主」、「平頭」、「老瀋陽」、「方老大」。其中一個人30來歲、中等身材、虎背熊腰、稍有發福,有幾個人正圍着他轉。賣血者指點記者,那是東北「方老大」,廣州第二大「血頭」,旁邊是他手下的馬仔和邪血頭」。

  7時,一個小邪血頭」領了一個衣衫襤褸、灰頭灰臉,手上還提一個破背囊的青年來到「方老大」手下一個邪血頭」面前,介紹說:「這是咱河南來的老鄉,剛到廣州,想在這做(賣血),能否關照一下。」一個穿條紋襯衫的男子走過來擼起來人的袖子,看過沒有針孔,表示很滿意。據知情人透露,這些盲流、民工都是大邪血頭」從火車站等地物色來的,即使「老鄉」,也是赤裸裸的剝削與被剝削關係,能「做」就留下,不能做了就一個字:滾。

  8時左右,天下起雨來,人羣擠成一堆一堆的,話也多起來。一位披長髮的20歲上下的青年男子向「傻乎乎」的記者「傳授經驗」:「這裏多數人都是在『血頭』控制下以賣血爲生的,只要你身體頂得住,一個月賣多少次都行,不過要弄幾張假身份證換着用。」

  8時40分,血液中心二樓走下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拿着一疊表開始點名驗血。周圍的賣血者馬上湧了上來,人羣中有人大聲叫「開飯了1

  雨越下越大,記者得到通知:不搞了。後來才知道,讓我們頂替獻血的單位推遲了獻血日期。

  火速赴三元里苦等再次撲空

  8月4日上午8時40分,記者忽然收到call機留言:三元里有一「潮。事不宜遲,記者火速出發。

  費了一番周折之後,在三元里村入口,記者見到了一個理着平頭、30歲左右的男子。後來得知他只是一個邪血頭」,叫「老黑」。「老黑」帶着我們在村裏東拐西轉,邊走邊興奮地說,6號或8號有大「潮,這個月生意挺好,至少能趕十「潮。走了七八分鐘後,我們才來到這次趕「潮的目的地??三元里村文化站。在活動室門口,線人扯了扯記者的衣服:「坐在左邊的那個就是『楊子』,他在東莞做得挺大,後來出了事,就躲到廣州來了。現在還是驚弓之鳥,不會輕易露面。」一直等到11點左右,記者被告知又是白來一趟。

  據「老黑」說,這次體檢、驗血挺嚴,「血頭」「平頭」沒有打通關係,帶了二十幾個人來,卻只做了兩單,賺了600塊錢。

  扮作傳銷頭目打入血頭內部

  8月7日上午,我們得到消息,血頭「方老大」翌日在白雲區太和鎮有個大單。設法打聽到方控制的賣血者住所後,我們決定當晚就住進去,身份是搞傳銷的二頭目,手下有下線五六十人。中午我們與「方老大」通了電話。聽說記者佯稱手下還有五六十個傳銷下線,方很熱情地邀請我們加盟,並約好晚上在白雲區麥地村村口接我們。

  當晚9時45分,記者喬裝後找到麥地村,在村口打電話給「方老大」,方派了個叫「小軍」的馬仔來接。

  出租屋位於一幢舊樓的四樓。一進屋就是一股刺鼻的臭味。地板上有一兩張破爛、污穢不堪的席子。無床,無被子,既悶又熱,二十幾平方的地方擠了12個人。據一個賣血者說,這已經是幾個租住點中條件最好的了。一個一絲不掛的年輕人在屋裏走來走去。「室友」說,他叫「小張」,陝西人,是這個租住點的頭兒,幫「方老大」看守屋裏的人,身份比一般賣血人高一點,但也賣血。在裏屋的破草蓆上,我們跟「頭兒』小張聊起天來。小張說,這裏每天晚上9點鐘之後關門,一般不準外出,住一晚收15元。「方老大」在這附近有三個出租點,常住有四五十個人。今晚還沒爆滿,都是明天「拿貨」的。聊了一會兒,帶我們進來的小軍走進裏屋,將我們的身份證收上,說明天「拿貨」用。

  冒名頂替趕場患病照賣不誤

  在「交流」中,記者學會了賣血人中的一些行話。他們管賣血叫「拿貨」,管鍼口叫「槍口」,管賣了血叫「做了」或「拿了」,去冒名頂替獻血叫「趕潮。閒聊中,小張伸出手讓我們看他肘窩採血留下的「槍口」,說是已「做了」半個月,上次是在竹料鎮拿的「貨」,明天準備再拿一次。小張與老劉還談起原來的「結紮幫」和現在的「賣血幫」的幾個大佬「四頭」「老瀋陽」、「地主」、「平頭」、「老刁婆」、「冼老大」以及「方老大」的事,津津有味地說他們的「威水史」。老劉說,他在廣東走的地方多了,住這拿貨的人很多他都認識。他說想上北京「做」,問小張知不知道北京的行情。老劉說廣東人命好,有錢人多,很多單位願意出錢僱人頂替做無償獻血,而冒名頂替的人不少患有傳染玻他說他手下就有幾個染了性病的人,仍一樣照「做」。小張聽了乾笑兩聲,說自己就有梅毒。

  深夜12點多,屋裏又進來一個兩眼骨碌碌轉的年輕人,說剛從深圳坐車過來,今天在深圳「幹」(偷)了四部手機,今晚帶了幾個兄弟過來,還沒有身份證,明天準備跟「方老大」借幾張身份證去「拿貨」。

  與有梅毒、能偷能「做」的人羣睡在臭哄哄、髒兮兮的屋子裏,我們一夜無眠。

  包車直奔太和賣血者逾四百

  第二天早上5時,頭晚帶我們進村的小軍準時過來將屋裏所有賣血者叫醒。小張爬起來卻似心事重重,愣了一陣,他對一個看似打手的賣血者說:「你去看看場子,給300元。老大昨晚沒給話,我不太放心。」記着與屋裏其他人一樣,臉都沒洗就出發,到聖地大酒店前等車。「方老大」已經包好兩部巴士去「拿貨」目的地。

  6時07分,「方老大」在兩個「馬仔」的前呼後擁下來到聖地大酒店車站,幾個小頭目馬上圍過去聽指示,並點算了一下人數。6時27分,第一部包車到,這時已從四面八方聚了近50人,後陸陸續續還有人來。第一部包車6時32分開出,方派了三個左右手「押車」,還接了10多人上來。

  6時48分,記者乘坐的第一部包車帶着四五十人來到採血現場太和中學。15分鐘後,「方老大」也隨第二部包車到達。兩部車加起來90多人,有賣血者說還有「散兵」,自己來的,「方老大」這次帶來100多號人。我們到達時,太和中學門外已等了很多人。7點過後,人越來越多,記者粗略算了算,已過400人。賣血者成堆地在校門口或路邊,或站或坐,但沒人吃早餐。

  血頭呼風喚雨關節一路打通

  8時09分,廣州血液中心的採血車到了太和中學。車門一打開,從採血大巴上走出一個50歲左右、矮矮胖胖、半禿頂的男子,一下車就忙着打手機,身邊圍着幾條兇漢。我們向旁邊的「同行」打聽後,嚇了一跳,原來這就是廣州最大的血頭「冼老大」。有賣血者說,不止「冼老大」、「方老大」,廣州的幾個大「血頭」如「老刁婆」、「瀋陽」、「平頭」、「地主」、「楊子」、「周老大」等這次全來了。在我們等着進「潮時,一個50歲上下、胖墩墩、皮膚黝黑的女人,站在街邊不斷地向在場賣血者收身份證。賣血者說,這是「老刁婆」,跟老公「老刁」一起做,但比「老刁」狠。

  8時30分,採血工作開始。採血、驗血之前先檢驗手臂鍼口,賣血的人歪歪斜斜地排成長龍,你推我擠,互不相讓。「冼老大」站到隊伍的前頭,把一些人拉出去,又把一些人推進來。有賣血者說,這是「冼老大」借自己來頭大,爲自己手下控制的賣血人霸位置。排在隊伍前頭的,幾乎都是「冼老大」控制的賣血者。我們注意到,採血現場裏裏外外都有血頭的人在「看潮。大大小小的血頭們則拿着一大疊一大疊的身份證,一張又一張地填寫無償獻血登記、體檢、採血表。通訊地址一欄一律是填好的「太和鎮××村」,姓名、身份證則寫賣血者的。

  記者冒名頂替獻血易如反掌

  發給記者的表也都由血頭填好,表上地址一欄寫的是「太和鎮石湖村」,背面健康情況徵詢和簽名都已一律由血頭代筆。在這張表上,未婚的記者成了「已婚」。

  記者在「長龍」裏幾次被擠出來,後在一個小血頭的牽帶下才站穩腳跟。記者看到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外地小男孩也擠在人羣裏,一個賣血者手臂上的「槍口」密得黑成團。手臂上「槍口」密密麻麻的人很多,但刷下來的很少。記者拿假身份證順利通過各項檢查,拿到了驗血合格證。

  10時30分記者一走進採血室,發現除了護士,還坐着一排沒穿白大褂的人,大約五六人。記者問其中一個,說是「鎮裏」的,並告訴記者先到護士那邊採血。採血的護士拿過記者的身份證問:哪年出生?身份證住址?記者故意報錯,護士又仔細看了身份證,再看看記者,說「挺像的」,一個男醫生也湊過去看,也說「挺像的」。記者問抽血護士,可不可以抽?護士沒說話,只是示意抽血。抽血時,另一護士正訓斥坐在記者旁邊一個準備抽血的民工模樣的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不幹活,來這兒賣血1抽完血領「無償獻血證」時,鎮裏的人說,不用領,可以走了,然後把記者的無償獻血證交給了站在旁邊的一個約摸三十五六歲的女人。

  體檢只是過場疏通疏通搞掂

  另一位暗訪的記者等着進採血室時,一個湖北的姓宋的青年靠過來問:「你做不做,不做這證賣給我,30元。」記者沒答應,這青年便買了另一個人的驗血合格證和身份證,直接進採血室「拿貨」(抽血)去了。待其採完血出來,記者再次找到他,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他說前一天他才去市血液中心「做過」,因臂上「槍口」太明顯,今早檢查「槍口」時被刷了下來,前陣子體檢還發現有肝玻記者驚愕萬分。採血接近尾聲時,「方老大」的手下小張找到記者問「做」了沒有?記者說「沒做,給刷下來了。」小張有點惱火地埋怨說:「怎麼早不跟我說,我找人疏通疏通就行了。」小張教訓記者:檢查不合格,老大幫你找人,一樣能做。

  約12時10分,採血結束。記者打聽到,石湖、沙田、謝家莊、和龍、興豐等五個村也來了少許獻血的人,但350個名額之中,絕大多數都被幾個大血頭瓜分,由幾百個賣血者冒名頂替拿了「貨」。

  採血結束後現場還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一個東北的賣血者與一個主要在揭陽「做」的湖北籍的邪血頭」,因爲血資問題大打出手,一直無人理。只是最後雙方打得頭破血流,有人說要報警時,人羣才呼拉一聲散了。

血頭聞風而逃聯合行動失敗

  8月17日晚,記者向白雲公安分局反映了血頭操縱無償獻血的情況,引起了正在對娛樂服務場所進行清查的分局領導的高度重視,分局領導當即與主管獻血的區衛生局負責人聯繫,並安排部署防範措施。
  第二天一大早,礦泉街派出所一名副所長親自帶隊,到有獻血活動的養正小學維持秩序。記者在獻血現場看見了一塊上書「嚴厲打擊、取締非法組織賣血活動」的標語,落款是廣州市獻血辦,在附近街邊有四五個「血頭」帶着大約200多人在觀望、徘徊。上午10點左右,獻血現場獻血者仍然寥寥無幾,十幾分鍾以後,觀望的「血頭」和被組織來的賣血者成批散去。

一名賣血者的自述

  記者在市血液中心暗訪時認識了一名還不到17歲的賣血者,他的朋友都稱他爲「小吉林」,相互攀談後,「小吉林」述說了自己的經歷。以下是「小吉林」的自述。

  去年12月,我從老家吉林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來廣州打工。下車後,在廣場上睡覺,醒來時,錢和鞋子都不見了。當時就在車站附近一個小飯店裏找了一份工作,工錢剛好夠吃飯。過了一個多月,覺得沒什麼意思,想找一份好一些的工作。結果找了十幾天都沒找到,回家的路費都沒了。有人說賣血能賺錢,便去了血液中心。在血液中心,一個不高的胖子攔住了我,問了一些情況,對我說:「到我那裏去住吧,包吃包住,一天才15元,還可以賒賬。」後來才知道他是個「血頭」,別人都叫他「老瀋陽」。

  住進「老瀋陽」那裏沒幾天,他就要我去「拿貨」(指賣血)。賣完血,「老瀋陽」堵在血站門口,算清了幾天的食宿費。2月份,我「拿」了5次「貨」,按血站的規定這樣是不行的,「老瀋陽」給了我好幾張假身份證,還說要的時候再來拿。

  4月末去血站採血小板時,我被查出轉氨酶偏高,兩次去血站都被「槍斃」了(指體檢不合格被刷下)。那時我已欠「老瀋陽」300多塊錢了。4月20日6時多,「老瀋陽」帶着我們40多人去竹料鎮「趕場」,後來才知道是頂替別人去參加無償獻血。到了那裏,「老瀋陽」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張「無償獻血登記表」。發給我時,他說:「你的轉氨酶偏高,我找了一個血型和你一樣的人替你驗血,到時候你拿他的體檢表去『拿貨』。」這次我抽了200cc。回去後「老瀋陽」跟我算賬,說這次「拿貨」每人150元,扣作食宿費,還欠他150元。後來我打聽到這次竹料鎮的營養費是每人500元,「老瀋陽」給我們的只有150元,有的只有100元。十幾天後「老瀋陽」又帶着我們去太和鎮「趕場」,也是別人替我驗血。這次拿完「貨」,還欠「老瀋陽」100多元,我不想做了。「老瀋陽」不讓走,後來把身份證留下做抵押才讓走。6月19日「老瀋陽」又找到我,要我去南華西街「趕場」,說給我100元,做完身份證還我,欠他的錢就算還了。還跟我說:「以後沒地方去,還回我這兒來。」


僱人無償獻血從中牟取暴利

記者在近日採訪時無意中發現:廣州的一些無償獻血活動居然被地下「血頭」的黑手所操縱。省政府關於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獻血法》的相關法規規定,不得僱用他人或者冒名頂替獻血。但「血頭」們與一些有無償獻血任務的單位的相關人員相互串通,利用手裏控制的一批賣血者,幹起非法組織賣血的勾當,雙方從中牟取暴利。今年4月份以來,「血頭」的黑手先後伸入廣州白雲區竹料鎮、太和鎮、新市鎮、黃埔區員村、夏元村等地,在不到4個月的時間裏,每個「血頭」從中牟利上萬元至十幾萬元不等。

  據知情人士透露,被稱爲「吸血幫」的「血頭」們各立山頭,但其操縱手法卻無二致:先網羅控制住一批賣血者,與有獻血任務的單位搭好線,再安排手下的賣血者頂替獻血,然後從單位補給的營養費中吃入黑錢。據知情人稱,「行內」排得上號的大「血頭」有近10個。記者驚異地發現,3月份在警方打擊下作鳥獸散的「結紮幫」(詳見本報3月27日報道)五個頭目(「老瀋陽」、「地主」、「平頭」、「大李剛」、「老劉」)居然也在其中。

  記者經過半個多月的深入調查發現,每個大「血頭」都控制着一批賣血者,少則二十幾個,多則上百人。據一小「血頭」透露,在廣州,「血頭」控制的賣血者已近上千人。這些賣血者都是打工仔和盲流,被「血頭」在廣州市血液中心或街頭物色,信了「包吃包住有錢掙」的許諾後,住進了「血頭」租來的簡陋居所。除了每人每天向「血頭」交10元至15元的食宿費外,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服從「血頭」的安排,頂替別人獻血。

  記者在採訪中發現,「血頭」聯繫「業務」的渠道非常保密,記者唯一能了解到的是,他們總能提前兩三天打聽到有獻血任務的單位及獻血名額,並能把無償獻血登記表拿到手。「血頭」聯繫的獻血單位一般都會給獻血者每人300元至500元的營養費,這些錢一概由「血頭」收取,發到賣血者手中的,最多不超過150元。但「血頭」仍稱「利潤」不高,原因是每次「打點費」都得花千元以上。

  《中華人民共和國無償獻血法》的宣傳隨處可見,採血點有,獻血登記表上則更詳細,但「血頭」們聲稱是「唬別人的」。只要拿到「業務」,賣血者就得「拿貨」(參加獻血),半年採血五六次者極爲常見。賣血者中,居然有不少人患有肝炎、性病,據一個叫小張的梅毒患者說:「這是小事,老大(「血頭」)能搞掂。」據記者親歷,「血頭」搞掂的辦法雖很簡單,卻行得通。即幫助有病的賣血者找一個健康狀況合格的人頂替驗血,取得合格單後再交給患病者進場採血。爲逃過採血工作人員的檢查,「血頭」手裏還備有二三十張乃至上百張的假身份證,隨時提供給手下的賣血者。在太和鎮的一次獻血活動中,記者看到三張稚嫩的面孔。交談後得知,四川人小謝和湖南人小郭都只有17歲,「小吉林」則16歲,但手持的身份證年齡卻都在20歲以上。他們毫無顧忌地自我揭底:這是假的。

  經常往來於各處的賣血者還透露,在虎門、揭陽等地,這種情況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