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是做事踏實,而又不受人尊重的行業。源源不斷的後來者,絕沒有太子黨人。至於魯班是木匠,阮籍會鐵匠,劉備做草鞋匠,那是異數。據說希特勒是泥水匠,只從德國的軍禮上考證。
鑑賞我們的文化,對稱呼絕不馬虎,上、下、左、右、高、低、貴、賤,就看你出口那瞬間而定。稱匠的,絕對沒有人給你青眼,反之,不見得會有白眼。其實,準確的稱呼應該叫木手,石手,鐵手才算恰如其分。但中文之妙,在於望文生義,如果以職業稱手,也會繁衍出另外的意思,比如扒手,既是幹本行的,也不許你這樣稱呼,那會吃不了兜着走,弄得鼻青臉腫。
中國文化講名不正、則言不順,人們叫警察打手,以手易手,鐐銬繩索的勾當,也還名副其實。本來嘛,許多警察本來就是行家。再追根溯原,毛澤東也不過是個權手,鄧小平只是(坦)克手而已。聽說最近有人想把臺灣弄沉,那該叫黑手、核手呢,還是駭手,以觀後效吧。
現在的中國文人被稱爲寫手,那是半個世紀以來,靠掛牌吃文字吃飯的,多數是含含糊糊,終身連吃帶混,這其實是隱型扒竊。如作協,都知道是在作邪。象郭沫若曾經讚頌糞香,是看到毛主席踩屎後不許擦掉的靈感,目的是保留自己的最佳利益,這樣做當然比扒手來得快。再如巴金,冰心,老舍之流把那毛骨悚然的朝鮮戰場,吹得天花亂墜,而真的志願軍被活活凍僵,雪地裏只有眼睛在旋轉,以及被朝鮮女人大量強姦的鬧劇。
更莫說一唱雄雞的共和國餓死幾千萬人,和他們有何關係?就連坦克壓人比較痛的認識都沒有,那文章合爲時而着的祖訓都見鬼了麼。這樣的功夫,叫寫手還是很客氣的了。比較而言,小偷是遠遠不如。有人爲金庸叫陣,那毛着怎麼樣?都是銷量可觀,還不是胡編亂造的罷了。要是依海明威的看法,這些傢伙每人都應該領一把老槍,在夜深人靜之後,灌滿槍膛,輕輕的對準下巴,猛然一扣板機就對了。要不就學三毛,脫下連褲襪,走進洗手間,就衝浴黃泉。象巴金那麼幾十年沒有正經的文章,還有人想想入非非,真是安心想氣得諾貝爾要活轉來。還是矛盾文的辦法好,讓那些捉筆上觀的,都做了范進,抱母雞、插草字圈,等挨耳光罷。
當然,我這麼說也等於勸人留一手,別老是你哄我,我騙你:扒手作風、口袋春秋。從前我們的文字用在窮字上炫耀,窮則思變,就有了天堂。拼命拒絕老外,那結果是老百姓長得萬衆一形:麻桿似的身材,菜色的臉,餓慌了的就易子而食,到文革時的最佳表現,是階級敵人活活的分來吃了。說來說去,還不是寫手們指鹿爲馬的功勞。全靠那夥文人,把蔣介石當小偷趕走,卻說來說去,還是希望我們的寫手,象高行建那麼爲匠,和扒手區別出來。引狼入室,開門揖盜。改邪歸正的不許,殺人越貨的大好,弄得今天的同胞,個個都想花幾輩子的錢來買一條死路,擠在悶罐車裏斷氣爲止。這就是中國寫手之功。難怪魯迅的所有子孫,今天都成了日本人。
老外做事就坦率,把作家叫Writer和木匠叫Carpenter,司機叫Driver等一視同仁,連總理首相也叫Premier,部長都叫Minister,一個er結尾,還是匠人的幹活。之所以人家叫握筆的爲筆匠,就絕不幹偷盜扒竊的事。象李劫夫在文革裏被抄家捱打,怕痛,就一天作一首語錄歌也罷了,可他居然拼命的寫,情願斷脊樑骨,哪個老外有這等口是心非的傑作。
最近諾貝爾文學獎發給高行健,使那些正宗的寫手們七竅生煙,捶胸頓足。怪高行建扒的技巧默默無聞,怎麼不像老舍那樣,當年罵胡風,落井下石;後來跳水,五洋捉鱉。要高行建學郭沫若也不可能。難怪小舍要來點幽默「….開…玩笑!」依我說,有本事找陳希同小借幾文,豎超級獎,和諾貝爾開玩笑,讓豢養者也心滿意足。
末了,說來說去,還是希望我們的寫手,象高行建那麼爲匠,和扒手區別出來。
摘自27日<小參考> (http://renminbao.com)